张九国和杜国平的手下一进镇,就立刻去百姓家里抢鸡、抢鸭、抢粮食,川岛看在眼里却假装没看见,早早带着自己的步兵班去休息了。
牛虎看着这混乱的场景,无奈叹气:“你看看,就这个样子!百姓们骂咱们,就是他们这些人搞出来的。”副队长杨勇也跟着叹气:“哎,这种害群之马,咱们也无能为力啊。”牛虎话锋一转,严肃说道:“晚上必须派岗哨,这地方咱们不熟悉,万一被人偷袭,哭都没地方哭。”杨勇点头应下:“放心,大队长,一切交给我!”
此时,牛虎的手下虽体力不错,但一天走了50多里路,也早已疲惫不堪,很快就都睡了过去,营地里呼噜声此起彼伏。而后勤那几个坐马车的士兵,还在忙着伺候牲口——牲口今天也累坏了,他们特意给牲口添了些饲料,好让它们能好好恢复体力。
第二天天刚亮,牛虎队伍的后勤人员就起身做饭。战士们吃完早饭,不等川岛催促,便在向导王雷的带领下立即出发。
等川岛起床,看到牛虎的队伍已经启程,当即竖起大拇指:“呦西!快快地!”手下步兵班的小岛军曹立刻拿着鞭子冲到张九国和杜国平住处,一顿打骂催促。两人的队伍好不容易凑合吃了口饭,才慌忙开始赶路。张九国骑在马上,低声咕哝:“这个牛虎,真他妈不是东西!为了在鬼子面前表现,把咱们哥俩累得够呛!”杜国平劝道:“老张,别这么说,人家队伍确实训练有素。咱们这队本就疏于训练,要是赶不上集合时间,川岛顾问真动怒把咱们毙了,可就全完了,还是快走吧!”
牛虎的队伍提前两小时抵达集合点,而从热河调来的600人警备队早已在此等候——他们是坐日军卡车来的。牛虎看着这支队伍有些惊奇:他们的军装是茶绿色,样式和日军极为相似,只在袖口多了两道杠;军官们全穿着大皮靴,正摇头晃脑地和警备队里的几名日军顾问谈笑风生。看到牛虎的队伍,警备队众人脸上反倒露出鄙夷的神色。
一旁的杨勇低声骂道:“什么东西!还瞧不起咱们!”手下士兵也十分好奇,他们从没见过热河来的警备队。张九龙凑到牛虎身边,小声说:“大队长,你看咱们队里,也就你和副队长有大马靴,人家连个小队长都穿马靴呢!”牛虎笑着打趣:“要不然我去跟他们说,你去参加警备队算了?”张九龙连忙摇头:“算了算了!”
川岛带着步兵班赶到六里桥,刚跳下车,警备队的顾问平水就迎上来,笑着打趣:“川岛君,你之前说手下有500多人,怎么就来了这一支?我看还不到200人吧?”
川岛的脸瞬间一红,连忙解释:“平水君,我另外两支队伍稍后就到,实在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平水话锋一转:“不过你先来的这支队伍,看着还算精干。对了川岛君,你看看我手下这支出征的警备队怎么样?”川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当即惊讶道:“没想到你这支警备队居然配备了重机枪,还有迫击炮!”
平水得意地笑了:“川岛君,不瞒你说,这支部队一直跟着我们扫荡反日分子,战功卓着。所以上面特地给他们配了精良武器,战斗力可不是一般的强悍。”川岛眼珠一转,也开始夸起自己的队伍:“平水君,我手下的这支警察大队也很精悍,尤其擅长山地战。不瞒你说,他们最出色的战绩,是60人就消灭了一支200人的土匪武装!”
平水笑着调侃:“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在司令官阁下面前,吹嘘手下有支精悍的山地部队,原来指的就是他们啊。”川岛下意识挺了挺胸膛,底气十足地回道:“当然!”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张九国和杜国平的队伍终于赶到,可模样却像打了败仗的残兵:士兵们脚步踉跄,个个敞胸露怀,帽子歪歪扭扭地扣在头上,狼狈不堪。
川岛见状,脸色瞬间铁青。平水在一旁故意添火,慢悠悠说道:“川岛君,这就是你所谓的‘精锐’吗?”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几个日军顾问就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这笑声彻底点燃了川岛的怒火,他大步冲过去,对着刚下马的张九国和杜国平,抬手就扇了几个大耳刮子,厉声怒骂:“八嘎呀路!赶紧给我整理队伍!要不然死啦死啦的!”
张九国和杜国平挨了耳光,连忙躬身应道:“请顾问先生放心,我们这就去整理队伍!”两人转身,也顾不上脸上的疼,挥舞着马鞭怒骂手下:“他妈的!让老子丢了脸、挨了打,你们都别想好过!”皮鞭“啪啪”抽在士兵身上,惨叫声此起彼伏,但队伍也总算迅速排好,整理了服装——虽说仍有些杂乱,却比之前强了不少。
川岛脸色稍缓,走到牛虎身边说:“牛桑,你是我的好朋友,今天给我争了脸面。不过这两支部队已经没粮食了,你先帮他们做顿饭,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待会发补给物资时,多给你分一些。”牛虎大声应道:“请阁下放心,一定不让您失面子!”随即吆喝手下帮忙,后勤人员迅速行动,没多久,蒸好的干粮和热粥就做好了。
川岛喊来张、杜两队士兵吃饭,早已饿慌的众人“呼啦”一下围上来,甚至出现争抢,热河警备队的人在一旁幸灾乐祸,笑得肆无忌惮。川岛咬着牙,眼里满是怒火,却也无可奈何。等众人吃完饭,因明天才出发,今天不算着急,他急匆匆对牛虎说:“这样不行,我得去找朋友想想办法,这两个废物太丢脸了。你表现得很好,我让小岛军曹待会给你分发物资,我先去一趟。”牛虎连忙躬身:“请长官慢走。”
川岛走后没多久,北平的日军便送来两日口粮作为补给。果然,小岛军曹特地多给了牛虎队伍一些粮食物资,还额外加了咸菜和一袋子白面,牛虎十分高兴。小岛低声说:“这是顾问先生特地奖励你们的。”牛虎连忙递过两盒烟:“多谢小岛军曹,这两盒烟当我的谢礼。”小岛满意地点头收下——要知道,日军的烟配给本就十分紧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