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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刘禅三造大汉 > 第347章 何其酷烈?!!何其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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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何其酷烈?!!何其疯狂?!!

“争命争运”的豪言壮语随着朔风飘向四野,凛冽如刀。

司马懿眉头紧锁。

沙漏中的细沙无声流淌,每一粒都像砸在司马懿心头。

他面前摊开三份文书。

明黄的太傅诏书。

染血的蜡丸密报。

以及自己刚刚草就的“恳请宽限五日”陈情表。

帐壁悬挂的巨幅新城舆图上,他用朱笔标注了七条待开挖的地道走向。

每条皆宽可容两人并行,高可挺立,内设木柱支撑。

正是为“冢虎营”重甲死士突入城内而备。

地道出口位置极其刁钻。

两处靠近府库。

三处在主要街道交汇点。

一处在靠近太守府的巷口。

还有一处竟直指城中心的市集。

“梁参军。”

司马懿的声音在帐中响起,平静得令人心悸。

“传令,启用‘冢虎营’。”

梁几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愕。

“都督!冢虎营乃……”

“乃本督秘训二十载,本欲待天下有变时方动的最后暗棋。”

司马懿接过话头,缓缓起身。

“然如今,便是‘有变之时’。”

他走到舆图前,手指重重划过城墙线。

“孟达背后有高人,新城防御远超所料。”

“寻常军队与战法,纵再攻十日亦难下。”

“而洛阳……”

他瞥向案上那具即将流尽的沙漏。

目光似乎穿透了帐壁,投向遥远的权力中心。

声音低沉了一分。

“陛下……”

“曹真曹休等宗室所求者,无非是这样一个口实。”

“我若身死城下,这‘冢虎营’是忠是逆,还有谁在乎?”

“只余四日半。”

“可冢虎营一动,朝中必有非议!”

梁几急道。

“三千死士,皆黑衣玄甲,械甲精良异于常军,若被曹真、曹休等人得知……”

“若城不下,你我皆无可言。”

司马懿打断他。

眼神如淬冰的刀锋。

“此战若败,便万事休矣!”

“我等恐将,只能做史书上的‘叛臣逆子’,家小不保,九族受戮。”

“冢虎营再隐秘,也不过是虚名罢了。”

他转身,黑袍曳地。

语速快而清晰。

“即刻传令司马师。”

“一,冢虎营三千人尽数投入今夜子时攻势,专攻北城先前崩塌之处及已探明之守军薄弱点。”

“二,强征诸县民夫五万,限一日内抵新城外,负土填壕。”

“三,悬赏翻倍。先登者封乡侯,赏两万金!后退者,斩立决,籍没家产,妻女没入官婢!”

梁几喉结滚动,终究躬身。

“诺!”

“还有。”

司马懿叫住他。

声音陡然转冷。

“告诉子元,民夫填壕时,督战队持弩在后。”

“凡有迟疑者,瘫倒者,哭嚎者……杀。”

“我要让新城的护城河,三日之内变成坦途。”

“这……恐激起民变,甚至军中有怨……”

“怨?”

司马懿嘴角掠过一丝冰冷的笑意。

“乱世用重典。”

“待城破之后,自有封赏抚恤。”

“此刻,不得迟误分毫。”

……

当夜,子时刚过!

新城外骤然响起一种低沉的,不同于寻常战鼓的嗡鸣。

那是特制的犀角号。

声音穿透夜空,带着某种原始的凶戾。

紧接着,黑潮般的影子从魏军营垒中涌出。

他们全身覆盖着乌沉无光的黑色札甲。

甲叶细密如鳞,即使在火把照耀下亦晦暗无光。

面甲狰狞,铸成虎头之形。

只露出两道幽深的眼孔。

手中兵器各异。

有加长的破甲槊,带倒钩的斩马刀。

甚至还有少数人背负着可连发三矢的怪异弩机。

这些死士皆自童稚时选拔,锻体苦训,不惧痛楚,唯命是从。

城头上,一名跟随孟达多年的老兵目眦欲裂。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敌人。

全身覆着乌沉黑甲,面甲狰狞如鬼。

沉默得令人心寒。

更骇人的是,他们身披如此重甲,奔走攀爬竟如履平地。

中了滚石箭矢也恍若未觉!

简直与虎豹骑不相上下,甚或更悍勇几分!

“那……那是些什么东西?!”

老兵的声音因惊骇而变调。

“快放箭!拦住他们!!”

他们没有呐喊,沉默得可怕。

云梯架起时动作整齐划一。

攀爬时迅猛异常。

当守军掷下滚木礌石时,这些黑甲死士展现出超乎常人的反应与坚韧。

他们或以肩臂顶住特制的包铁大盾力抵冲击。

或用手中加长的破甲槊,斩马刀奋力格挡挑拨,试图改变滚石轨迹。

即便如此,沉重的撞击声仍不绝于耳。

中石者铠甲凹陷,闷哼一声从高处坠落。

而在跌落过程中,竟仍有死士试图抓住身旁同袍或云梯绳索,竭力维持攻势!

“放箭!放箭!”

垛口后的队正嘶吼。

箭雨倾泻,但射在黑甲上多被弹开。

唯有强弩重矢能在甲叶上留下凹痕,却难以穿透。

不过片刻,已有数十黑甲死士跃上城头!

“结阵!”

孟府死士队率孟敢大喝,率部顶上。

刀剑相交,火星迸溅。

孟敢一刀劈中一名黑甲死士面甲。

竟只砍出一道深痕,未能破甲!

那死士恍若未觉,反手一刀斩来。

孟敢举盾格挡,巨力传来,盾牌竟被劈裂!

“刺脖颈!腋下!关节!”

孟达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

他不知何时已登城。

身边跟着数名手持特制长戟的孟府死士!

那戟头带弯钩,专为破甲撬隙而设计。

果然,当戟钩勾住黑甲死士颈甲缝隙猛力一扯。

甲叶松动,后续长矛疾刺而入。

黑甲死士这才轰然倒地。

但更多的黑甲死士已如蚁附般涌上城头。

北城防线,岌岌可危。

与此同时,魏军大营后方。

火把连成长龙,映照出数万张惊恐麻木的面孔。

这些都是从附近州县强征来的民夫。

老弱妇孺皆有。

他们被驱赶着,背负土袋,石块,走向那条已被鲜血染红的护城河。

督战队骑在马上,弩箭上弦,冷冷注视。

“快!填不满壕沟,今夜皆不得归!”

一名魏军都尉厉声呵斥。

人群中,一名白发老丈踉跄跌倒。

背上土袋压得他气息窒塞。

旁边一个青年慌忙去扶。

“爹!”

“迟延什么!”

马鞭抽来,青年背上顿时皮开肉绽。

老丈挣扎着想爬起,却被后续涌来的人潮踩踏。

惨呼声淹没在嘈杂中。

“爹!”

青年目眦欲裂,猛然回头,死死盯住那名挥鞭的督战队士卒。

那士卒被他眼中血色惊得一愣,随即怒骂。

“看什么看!想造反不成!”

话音未落,青年竟抛下土袋,抄起地上粗木扁担,狂吼着冲来!

“你逼死我爹!”

扁担猛力抽向战马。

战马惊嘶立起,将那士卒掀落。

青年扑上去,用扁担狠狠砸下!

“噗!”

血光迸溅。

但下一刻,十余支弩箭同时射来。

将青年射如猬毛。

骚动如涟漪般扩散。

“他们不把我们当人!”

“终是一死,拼了!”

民夫中爆发出零星反抗。

有人举起手中的锄头,木棒。

但很快被镇压。

数十具尸体被拖到一旁,积尸成丘。

督战队都尉脸色铁青,下令。

“再敢异动者,就地格杀!全家皆死!”

然而,一双双眼睛在黑暗中记住了这一幕。

魏军本阵中,一名普通士卒死死攥紧手中长矛。

指节发白。

他目睹了全过程。

此刻望着城头血战,再看向后方那些被驱赶如牲畜的乡亲。

眼中有什么东西,崩毁了。

不远处,一个押队的老兵校尉别过脸去。

低不可闻地啐了一口。

“……呸,造孽。当年打徐州,先帝的军令也没让如此虐使己民……”

他身旁几个老卒闻言,眼神都晦暗了几分。

握着刀柄的手,青筋微微凸起……

第四日凌晨。

新城已化为炼狱。

司马懿的严令下,司马师的催逼下,魏军攻势在第三日夜间达至顶峰。

并于第四日黎明绽出血肉之花。

土山已高耸如丘,彻底凌驾城墙。

其上架设的二十余架重型床弩与抛石机昼夜不息。

将特制的火油罐,碎石雨乃至夹杂秽物的泥弹抛入城中。

后者旨在污秽环境,传播恶疾,消磨守军体力。

城内多处起火,浓烟蔽日。

一座箭楼被巨石击中,轰然倒塌,压死守军数十。

正面城墙,三架高达四丈的巨型攻城楼车在无数民夫与士卒推动下,缓缓逼近。

这种巨车分多层,覆牛皮防火,内置楼梯。

车顶有跳板可直接搭上城垛。

当跳板轰然放下时,如闸门开泄。

蓄势已久的魏军甲士洪流般涌上城头。

与守军展开惨烈的垛口争夺战。

然而最致命的打击,来自地下。

辰时初刻,城内七处地点几乎同时发生地陷!

此乃魏军驱使无数民夫性命填就。

五万民夫,仅余不足三千,余者皆殁!

邓芝遍体生寒!

何其酷烈?!!

何其疯狂?!!

他虽早有防备,然在司马懿司马师如此不惜民命的战法之下,终究被其凿穿至新城之内!

地面崩塌,烟尘腾起。

正是舆图上标注的那七条地道出口。

紧接着,另外一千五百名黑甲玄盔的“冢虎营”死士与一万魏军重步卒。

从这些突然洞开的地穴中蜂拥而出!

他们选择的位置极其刁钻。

两处靠近府库。

三处在主要街道交汇点。

一处在靠近太守府的巷口。

还有一处竟从城中心的市集广场破土而出!

瞬间,新城内部被撕裂出七个创口。

守军陷入各自为战的绝境。

喊杀声,崩塌声,濒死哀嚎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浓烟遮蔽了晨光。

绝望如同冰冷的铁钳,死死扼在孟达心头!

就连邓芝,陈到亦是心神撼动。

司马懿何其酷烈,司马师何其酷烈。

他们万万未料司马父子竟行此驱民填壕之战术!

以此战法,天下坚城,孰不可破?!

孟达亲率死士阻挡。

所幸缺口尚狭,未容大军涌入,犹能支撑一时!

然众人皆知,一旦缺口扩大,大军涌入,则万事皆休!

孟达盔缨折断,拄着卷刃的长刀大口喘息。

眼中血丝密布。

邓芝面沉如水。

但紧握剑柄的指节已然发白。

就连一贯沉稳如山的陈到。

此刻望着多处燃起的烽烟,眉宇间也凝着深重如铁的凝重。

张苞更是暴躁如困兽。

他率领陌刀队,横冲直撞,依然所向披靡。

一边挥刀格开流矢,一边嘶声怒骂。

却无法改变防线正被快速切割的现实。

就在这千钧一发,几乎众皆以为败局已定的时刻。

新城东北方向,魏军重重围困之外。

突然爆发出一阵山崩海啸般的喊杀与骚动!

那动静绝非城内困兽之斗。

而是如同烧红的利刃切入凝脂。

迅猛,暴烈。

且正朝着城墙方向急速突进!

“援军?!”

孟达猛地扑到残破的垛口边,极目远眺。

只见远处魏军后阵尘土冲天。

旌旗隐约可见“汉”,“赵”字样。

一支骑兵正如一柄银亮锋矢,不顾一切地撕裂魏军的包围网。

为首一将,白袍银甲。

即便相隔甚远,亦能感受到其纵横捭阖,所向披靡的锐气。

手中长枪舞动如龙,所过之处魏军人仰马翻。

“是子龙将军的枪法……不,是赵统!是三弟!”

张苞瞪大了双目。

先是难以置信,随即爆发出震天的狂喜吼声。

“是我三弟赵统来了!开城门!接应他们!快!”

不待命令完全传达,张苞已如一团燃烧的烈火。

亲自率陌刀骑,从一处侧门奋勇杀出。

直冲那支深入敌阵的援军方向。

两支人马在乱军中拼命靠拢。

当张苞终于看到赵统那与赵云年轻时酷似,却更添几分年轻锐气的面庞时。

这个铁汉竟瞬间红了眼眶。

“三弟!”

张苞一枪扫开面前敌兵,声音带着哽咽与狂喜。

“你……尔何来?!”

赵统银甲染血,白袍破损。

但眼神炯炯如炬,朗声道。

“大哥!奉陛下与丞相严令,统率两千精骑,护送之物已到!快,进城!”

在张苞所部的拼死接应下。

这支不惜代价突破重围的骑兵,终于带着一身血腥与烟尘,冲入了摇摇欲坠的新城。

城门在身后轰然关闭的刹那。

许多骑兵连人带马几乎虚脱。

但每个人眼中都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太守府前临时搭建的指挥所旁的望楼前。

赵统疾步上前,对邓芝,孟达,陈到等人抱拳行礼。

言简意赅。

“末将赵统,奉命率两千精骑突阵而来,幸不辱命!所护之物俱在。”

“此外,丞相有锦囊三枚,嘱托面交邓军师亲启!”

说着,他从贴甲内衬中取出三个密封的锦囊。

郑重双手奉与邓芝。

邓芝深吸一口气,强压激动。

先接过锦囊妥善收好。

目光随即投向赵统身后骑兵们护卫着的,那些覆盖着麻布的辎重车。

“赵将军辛苦了!所护何物?”

赵统侧身示意。

兵士们迅速揭开麻布,露出下方一只只坚固的木箱。

箱体上遍布箭矢擦痕与兵刃砍凿之迹。

斑驳皆是血战之痕。

撬开箱盖,里面是整齐排列,以麻布包裹的狭长物件。

邓芝率先取出一柄,扯开麻布。

一柄环首刀显露真容,形制古朴而精悍。

他拔刀出鞘。

刀身并无炫目寒光。

唯有如百炼深泉钢般的沉黯质感。

那是千锤百炼与秘法淬火后的印记。

刃口一线凝光,隐有风雷之色。

邓芝屈指轻弹。

刀身发出清越悠长的震鸣。

他眼中了然之光愈盛。

“果然来了!”

“此乃神农院依陛下所示之法,集古今精华所铸新刃。”

“锻法火候远超当世凡铁。”

“陛下与丞相曾言其当世无双,‘削铁如泥’,今日正当其时!”

陈到默默接过另一柄。

入手微沉,随手虚劈一下。

破空声锐利短促。

他细观刀身隐现的细密锻纹,如云似浪。

颔首沉声道。

“此刃非凡。重心无瑕,刚柔并济。破甲摧锋,可恃。”

“哈哈哈!盼它久矣!”

张苞早已按捺不住。

抓过一柄凌空虚劈,劲风呼啸。

他满面红光,重重一拍身旁赵统的肩膀。

“三弟!你拼死送来的真是及时雨!有这宝刀在手,新城将士如虎添翼,看不把那些魏贼的黑铁疙瘩劈成碎片!”

唯有孟达。

在初时的震惊过后,面对这“仅”是刀剑的援助,脸上仍难掩疑虑。

他并非怀疑刀好。

只是绝望的局势让他难以相信转机在此。

“诸公,刀固神异,然贼势如潮,遍地穴涌,恐非数千利器所能……”

邓芝知他心意,不再多言。

将手中刀递过,目光灼灼。

“子度,耳闻为虚,眼见为实。”

一旁亲卫已迅速将一柄缴获的魏军制式环首刀。

与一块从“冢虎营”死士身上取下的厚重黑色札甲甲片。

置于磨盘之上。

“看好了!”

张苞暴喝一声。

双臂筋肉虬结,双手紧握新刀。

以开山之势对着那魏刀刀身中段猛斩而下!

“铿!嚓!”

一声尖锐至刺耳的金铁交击声炸响!

只见那魏军环首刀应声断为两截。

断口平整异常,显是神锋之利与魏刀锻造不精之故!

上半截“当啷”一声砸落在地。

而张苞手中新刀,刃口竟完好无损。

仅在阳光下流转着一抹冷冽的幽光。

孟达呼吸一窒。

陈到面色沉静,上前一步。

取过另一柄新刀。

他没有用力劈砍。

而是手腕陡然发力。

刀锋化作一道青光。

以极巧妙的角度斜削在那块厚实坚韧的黑色甲片上!

“嘶!哗!”

一种刺耳欲裂的金属撕裂声响起!

那足以抵御寻常刀剑劈砍的甲片。

竟被干净利落地削开一道狭长的裂口。

边缘光滑如被裁切。

内部的皮革衬里清晰可见。

孟达的瞳仁骤然收缩。

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又猛地涌回。

他喉咙里发出“嗬”的一声轻响。

猛地向前扑出。

几乎是从陈到手中夺过那柄新式环首刀。

冰凉的刀柄入手。

那沉甸甸的分量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灼热。

他手指颤抖着抚摸过刀身,刃口。

然后猛地转身。

面对旁边一根被砸毁翘起的粗木。

从牙缝里迸出一声低吼。

挥刀一斩!

“嚓!”

一声轻响,干脆利落。

那截碗口粗的硬木应声而断!

断面平直光洁,木纹清晰可辨。

寂静。

孟达死死盯着手中的刀。

又缓缓抬头看向那平滑的断面。

整个人如泥塑木雕般僵在原地。

几息之后,剧烈的颤抖从他握刀的手开始蔓延至全身。

那不是恐惧。

而是一种从绝望深渊被猛然拽回,目睹不可思议奇迹时近乎癫狂的激动。

他脸颊的肌肉抽动着。

眼中迅速积起浊泪。

又被他狠狠逼回。

化为一片骇人的赤红。

“神兵……真乃神兵降世!!!”

他蓦地仰天长啸。

啸声嘶哑却充满了绝处逢生的狂喜与暴烈。

先前被重压微驼的背脊瞬间挺得笔直。

如同出鞘的利剑。

他高举环首刀。

刀锋在烽烟中直指苍穹。

声音因极致的情绪而撕裂变形。

“天不亡我!陛下圣明!丞相英哲!”

“有此破敌神锋,何惧司马老贼?!”

“传令!即刻分发,优先配予敢战锐士!”

“告诉全军将士,皇天护佑,破贼利器在手!”

“随我,杀尽国贼,卫我新城!”

那股由援军突至,神器天降所点燃的澎湃激情与狂烈信心。

如同燎原的烈火。

以望楼为中心。

伴随着宝刀慑人的清鸣与试刀时那无坚不摧的铿锵回音。

迅猛席卷了每一处苦苦支撑的防线。

注入每一位浴血奋战士卒的胸膛。

化作了支撑他们以命相搏,誓死不退的铁骨。

而邓芝怀中那三个尚未开启的锦囊。

在此绝境逢生的炽热氛围中。

更显出一份沉静而深邃的力量。

太守府前街。

孟达亲率最核心的亲卫死士。

手持新式环首刀。

与一股从街口地穴涌出的“冢虎营”死士展开殊死搏杀!

手握神兵。

他胸中那绝处逢生的狂喜与久抑的暴戾尽数化为沸腾杀意。

信心如炽焰燃烧!

“结圆阵!护住侧翼!”

孟达虽盔甲染血,左臂伤口兀自渗血,却浑然未觉。

他长刀向前,直指前方汹涌的黑色潮水。

“为了新城,死战!”

亲卫们嘶吼着顶上前。

手中新刀映着火光与血色。

刀光如匹练,血沫似飞花。

孟达踏步拧身。

手中新刀化作一道暗青色的寒芒。

精准无比地刺入一名黑甲死士面甲下的咽喉衔接处。

“噗嗤!”

甲片未能阻挡分毫,刀尖贯喉而入。

那死士动作戛然而止。

孟达毫不停留。

旋身避开侧面呼啸斩来的沉重斩马刀。

反手一撩。

暗青刀锋划过一道冷弧。

“嚓”的一声轻响。

持刀的手腕连同护腕竟被齐齐削断!

新刀之利,果然骇人听闻!

孟达心中大定。

此前对重甲的忌惮一扫而空。

厉声喝道。

“破甲就在此时!瞄准关节缝隙!”

身后亲卫见主将如此悍勇,新刀又如此神异。

士气大振。

奋起刀锋,与黑甲死士惨烈搏杀。

然而魏军“冢虎营”死士与重甲死士实在太多。

杀之不尽!

且全然不惧伤亡!

沉默着以血肉之躯层层推进。

宛如不断合拢的铁壁。

孟达身边的亲卫虽有利器相助。

仍不断在悍不畏死的冲击下倒下。

圆阵被压迫得逐渐缩小。

孟达见状,眼睛血红。

一刀劈开刺来的长矛。

口中怒骂道。

“司马老贼,当真将压箱底的兵马都掏出来了!”

“孟达在此!擒杀此贼,封侯赏万金!”

一名眼尖的魏军队率于乱军中瞥见孟达独特的盔缨,顿时嘶声高呼。

数名黑甲死士闻声。

顿时舍弃眼前对手。

如嗅到血腥的饿狼般向孟达猛扑过来!

“来得好!”

孟达不惊反笑。

笑声恣意狂放,震动长街。

“逆贼看清楚了!吾乃大魏皇帝亲封新城太守,建武将军孟达!”

“尔等从贼叛乱,攻伐天子重臣,罪不容诛!”

“众将士!”

他舌绽春雷,声裂云霄。

手中新刀划出一道精妙弧线。

荡开刺来的矛锋,顺势下削。

那精铁矛杆应声而断。

“随我诛杀国贼司马懿,以正国法!”

这番掷地有声的“忠臣”宣言。

配合他悍勇无匹的身姿。

如烈酒灌入胸膛。

激得周围本已力竭的士卒面目涨红,血气上涌。

嘶喊着:

“保护将军!”

“诛杀国贼!”。

竟爆发出惊人的气力。

硬生生将扑来的几名黑甲死士反推回去!

孟达手中刀光不停。

心中却心如明镜。

他知道,这每一声“大魏忠臣”的呐喊。

都是在向天下宣告他之忠勇!

司马懿越是狠辣无情。

他孟达此刻之“孤忠”就越是悲壮醒目。

这身染血的“忠臣”衣冠。

必须浸透最深的赤红。

烙进天下所有人的眼底、心中!

“军师……锦囊中之策,但愿真能挽此天倾……”

他心中念头急转。

手上却毫不留情。

暗青刀光再闪。

又一名黑甲死士捂着破裂的颈甲颓然倒地……

整个新城,如血肉磨盘,惨烈无比!!!

城西十字街口。

陈到以刀拄地,略微平复着沸腾的气息。

身边白毦卫已不足两百。

人人带伤,血透重袍。

他们刚刚击退一波从地穴涌出的魏军。

来不及喘息。

另一股黑甲死士已从侧翼街巷沉默转出。

截断了退路。

此刻,城内七处地道彻底爆发,无数魏军死士涌入!

守军已被彻底分割,疲于奔命。

“锋矢阵。”

陈到的声音沙哑干裂,却像磐石般稳定。

幸存的白毦卫无声移动。

迅速以陈到为箭头结成锥形阵。

他们手中已全部换上了新式环首刀。

刀尖垂地。

血槽中凝结的暗红在烽烟下显得格外深沉。

黑甲死士如墙而进。

碰撞在刹那间爆发,血肉横飞。

陈到麾下白毦暗卫皆是百战精锐。

此刻更是将新刀之利发挥到极致。

不追求劈开厚重甲叶。

而是专挑关节,腋下,颈项甲片衔接处。

勾,拉,刺,挑。

精准而狠辣。

顿时有数名黑甲死士踉跄倒地。

然而敌军如汹涌海浪!

前排倒下,后排立刻神色“木然”地填上!

攻势连绵不绝。

陈到格开劈来的斩马刀。

顺势进步。

刀锋自下而上掠过面前死士的面甲缝隙。

一颗头颅带着惊愕之色飞起。

温热血浆溅上他的脸庞。

他眼睫都未眨一下。

反手一刀架住侧面袭来的攻击。

“将军!东街粮仓附近,地复崩陷!有新的敌军涌出!”

一名负责了望的士卒声音带着惊惶。

陈到眼角余光急瞥。

果然看见东街方向烟尘更浓。

他神色沉凝!

“王队率,带你的人去堵住!不惜代价!”

陈到厉声下令。

心中却是一沉。

白毦卫本就分兵多处救火,兵力捉襟见肘。

此刻再分兵,正面压力骤增。

“噗!”

一名年轻的白毦卫被长矛刺入肋下。

他闷哼一声。

却在倒地前怒吼着挥出新刀。

狠狠砍断了对手的脚踝。

陈到箭步上前。

一刀斩杀了那名惨叫的魏军。

单膝跪地扶住下滑的年轻人。

“将……将军……”

年轻人口鼻溢血,眼神开始涣散。

却死死盯着陈到。

“属……属下……没给白毦……辱没吧……”

“没有。”

陈到握紧了他逐渐冰冷的手。

声音低沉而肯定。

“白毦英魂,今日铸城。”

年轻人嘴角艰难地扯动一下。

头无力地垂落。

陈到轻轻将他放平。

缓缓起身。

横刀于前。

面前,黑潮般的敌军再次缓缓逼近。

他身后不远处。

是邓芝所在的指挥中枢!

新城太守府!

是城内仍在坚守的信念所在。

是这座浴血城池最后的命脉。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弥漫的焦臭,血腥和死亡气息灼烫着肺腑。

却让他的头脑异常清醒。

握刀的手稳如泰山。

他不再去看那些森然的兵刃和狰狞的面甲。

目光缓缓扫过身边每一张染血而坚定的面孔。

没有恐惧。

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决绝。

一种与袍泽,与城池共存亡的沉默誓言。

他们彼此靠拢。

阵型更加紧密。

如同经过千锤百炼,伤痕累累却绝不弯折的顽铁。

“死战!!!”

二字出口,声不高,却如金铁交鸣。

残余的白毦卫闻声,气息同时一凝。

手中刀柄握得更紧。

当黑色的潮水再次汹涌扑来时。

他们不再是被动固守。

而是骤然发动。

以陈到为最尖锐的锋刃。

悍然反冲敌阵!

刀光不再零散。

彼此交织成网。

格挡,突刺,斩杀……

配合默契。

将新式环首刀的锋利与自身的悍勇结合。

化为犀利无匹的杀戮!!!

沉默而坚定地收割着生命。

每一步后退都让敌人付出惨重代价。

死死钉在这条通向中枢所在的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