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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钧示意闲杂人等退远,这才走向蒋顾二人。

他好奇地打量了一下他们:“就这么干等着?

闲来无事,你二人不妨比试一番,给朕开开眼?”

锦衣卫高手过招,听着就令人神往。

上辈子只在影视剧中得见,如今身临其境,自然想亲眼见识一番。

就是不知这二位,谁的身手更“润”一些。

蒋克谦却面露苦笑,躬身告罪:“陛下,顾指挥佥事是真正上过沙场、见过血的。

臣这点微末伎俩,恐怕受不住他两三拳。”

朱翊钧闻言,略显失望地摇摇头。

果然,外戚恩荫之辈,多半只能督督工程、查查贪腐,真要临阵搏杀,还得看实打实的武勋子弟。

他信手拿起架上一张硬弓,尝试着拉了拉,纹丝不动。

又换了一张稍小的,一边比划一边问道:“顾卿是当真上过沙场斩将夺旗,还是随镇远侯在中军帐内运筹帷幄?”

压下高拱之后,朱翊钧自觉轻松了不少,说话也随性了许多,心中好奇便随口问出。

顾承光虽是顾寰子侄,算得上是勋贵中的少壮派,但实际年龄也已四十开外。

他肩宽背厚,手脚粗壮,立在那里便如戏文里的武松般孔武有力。

听得皇帝垂询,他略显拘谨地回道:“回陛下,昔年伯父提督两广时,曾带臣上过阵。

臣跟着中军冲杀过几回,虽无斩获首级之功,却也是真刀真枪,见过血的。”

朱翊钧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竟是真有过战场经历,并非只是挂在履历上镀金的虚名。

他放下手中依旧难以撼动的弓,随口略过此事,又问道:“朕前日托付镇远侯的事,他老人家怎么说?”

顾承光正欲躬身回话,朱翊钧摆手制止:“校场着甲,就不必拘泥这些虚礼了,直说无妨。”

皇帝发话,顾承光自然从善如流,挺直身子答道:“伯父说,他麾下确实还有些得用的老家底。

但……中军都督府如今……”他面露难色。

朱翊钧直接打断道:“中军都督府只是权宜之计,暂且安身。

待八月皇考正式入葬昭陵,朝廷必有封赏,届时朕会让他重掌京营戎政。”

五军都督府和卫所制度早已糜烂,朱翊钧心知肚明,早晚需大刀阔斧彻底重整,如今缝缝补补意义不大。

反倒是京营,乃是实实在在的野战机动力量,必须抓在手中。

顾承光闻言,眉头仍未舒展,为难道:“即便如此,以伯父如今能调动的人手物力,至多……也只能为陛下秘密操练二百精兵。”

“二百?这么少?”朱翊钧皱眉,

“并非要镇远侯全用私兵家将,只需以此为核心骨干,搭起架子,其余兵员可从京营中择优补充。

届时可独列一营,另设编制。”

私兵自然于法不合,但在大明当下谈论这个,未免有些脱离实际。

但凡能打的将领,手下或多或少都有些私属部曲,规模不同而已。

小至县令千总,大至威名赫赫的“李家军”、“戚家军”,皆循此例。

此乃国情使然——朝廷欠饷动辄经年,那些领着空饷或微薄粮饷的“正规军”,哪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真要做事,非得另辟蹊径不可。

其一,便是雇佣少民客军;

其二,便是倚仗将领私兵家丁。

朱翊钧深知,重整涉及十万之众的京营,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乃旷日持久之事,且需海量银钱支撑,急是急不来的。

眼下迫在眉睫的,反而是先组建一支明面上隶属于顾寰,

实则听命于皇帝的小型精锐力量,人数不需多,几百人即可,以备不时之需。

两淮盐税积弊已久,欲加清厘,过程中必然触动无数利益,少不了又生“民变”。

当年海瑞清查徐阶田产,便是中了此招。

如今既要请这位“海青天”再次出山,岂能不把相应的“安全保障”配齐?

该给的权限要给足,该备的威慑力量也要到位,这是让人去办事的基本态度。

反正漕运总督王宗沐本身也提督军务,届时让顾承光带着这支人马挂在其麾下便是。

顾承光吞吞吐吐道:“陛下,人手……想想办法或许能凑够。

只是……京营也欠饷多时,若从中选人,这粮饷器械……”

这便是说到根子上了——缺钱。

总不能让人既出得力家将骨干,还要自掏腰包贴补粮饷吧?

就算公忠体国,也没有这般“薅羊毛”的道理。

这下轮到朱翊钧为难了。

朝廷缺钱,户部空空如也,他的内帑同样捉襟见肘。

他沉吟片刻,决然道:“人数不能再少,至少要八百之数,形成一个完整的营头。银钱的问题……朕来想办法解决。”

顾承光闻言,明显松了口气,拱手行礼:“既如此,臣遵旨,定将此事办妥。”

朱翊钧又试着拉了几下弓,依旧徒劳无功,不由有些气恼,索性放下,招呼二人先教他骑马。

一边让张鲸伺候着更换骑射装束,一边看向蒋克谦:“宁阳侯陈大纪的事,查清楚了吗?”

前几日,左都督武进伯朱承勋刚“久病而卒”,他便趁机复起顾寰,掌中军都督府事。

结果诏书墨迹未干,后脚右都督宁阳侯陈大纪就“猝亡”了。

倒让杨博拿着这个由头,复起了晋党骨干霍冀,来与顾寰相互制衡。

天下哪有这般巧合的事?

朱翊钧是半个字都不信。

蒋克谦显然早有准备,立刻回道:“臣已查过,除了太医院的记录,也暗中寻访了些宫外的名医验看。

目前……确系是病逝,未见外力加害之明证。”

朱翊钧一愣:“果真只是病逝?”

蒋克谦斟酌道:“至少目前看来,暂无被人暗害的确凿迹象。”

朱翊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话虽如此,但这笔账,他还是在心里给晋党记上了一笔!

穿戴整齐后,朱翊钧并未立刻上马。

他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回忆着前世学的几节热身操,像模像样地活动了一下关节筋骨,以防明日腰酸背痛。

随后又让蒋克谦、顾承光乃至太监张鲸都上那匹选定的小马试了试,

确认是匹脾性温顺的老实马,这才在众人的鞍前马后、小心护持下,开始学习马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