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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子晟被救回来的当晚,刑狱的大牢就被东方戬给劫了。

杀了守卫军二十余人,带走了东方菊蓉。

匡子晟得知后没有理会,倒不是觉得拦不下东方戬,而是不想,也没空去拦。

一身脏污的匡子晟洗涮干净,换上了白色的寝衣。小心的托着谢瑾萱伤痕累累的两只小手,正在专心的上药。

“你说你傻不傻?为什么要徒手去扒石头呢?”

“我搬石头还不是因为有个傻子被埋在石头里了。”

“那你就不会拿个东西代替双手吗?你瞧瞧这双手,全部都是划痕。”

“我慢一分,你在里面就危险一分,哪里给我时间去找什么工具呢?再说了,工具也没有手好使呀。你要是真担心我,下次就不要身处险境让我因为救你而受伤。”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

两人打情骂俏般的互相责怪着,眼神都在拉丝。

等匡子晟将谢瑾萱的两只手给裹成了包子,才算结束了这场嘴架。

不过,很快就开启了另外一场特别的嘴架。

夜深人静,烛火摇曳。

白色的帐幔之中,两个人影相对而坐。

“我手还伤着。”

“不妨事。”

“我都这样了,你还想着龙凤胎的事......”

“我保证,不碰到你的手。”

“你被埋在底下一天一夜,你还有力气吗?要不,改天吧。”

“我的力气,一晚上都用不完。”

“你,流氓.......”

...

一日一早,处理后续事情的护城军来报,说是在废墟下挖出了还有一口气的公主黄浦镶。

就连谢瑾萱都忍不住叹道:这人,还真是命大。

还没感叹完,一直大手就将她揽进怀里。“反正就只剩下一口气,你若是觉得她命大,就让她将那口气咽下去吧。”

“你还是快起来收拾残局吧。怎么说也是条人命呢,她都活下来了,你还非要弄死人家做什么?难不成,她手里有你的什么把柄,你怕暴露?”

“再睡会。”

谢瑾萱脸都要红了。

护城军在等在门外,他们两人被堵在被窝里,太难为情了。

“睡什么睡啊,太阳都日晒三竿了。”

昨夜,匡子晟和她解释了与黄浦镶结伴进入皇陵的缘由,就是怕她多想。

谢瑾萱才知道,原来他一直想要从皇陵寻找的东西,是当年黄埔老皇帝害了他们匡家的证据。

当年匡子晟的爹被小妾刺杀身亡,那个小妾就是黄埔老皇帝派去的人。

后来小妾被抓起来处决,其实并没有处死,而是被老皇帝悄悄送走了。

那个红木盒子里不仅有那个小妾的所有资料,还有小妾如今被安置的地点。

另外,红木盒子里还有一份匡子晟谋反的证据,以及一封废除匡子晟贤王身份的圣旨。

这些,都是由黄浦镶保管着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黄浦铭长大,能顺利除掉匡子晟。

黄埔老皇帝也有意撮合黄浦镶和匡子晟二人,但是却让黄浦镶立誓,此生不得爱上匡子晟,一切以黄埔家的江山为重。

黄浦老皇帝想的好,利用自己的女儿让匡子晟动情,受牵制为黄埔家卖命。却不许自己的女儿真的动情,帮助匡子晟。

可惜了,最终黄浦镶还是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那个红木匣子也在黄浦镶的身边找到,送到了匡子晟的面前。

谢瑾萱望着这个匣子出神。

“怎么了?”

匡子晟换了一身湛蓝色的长袍,袍子下摆处绣了云纹,很清爽俊毅。

谢瑾萱只看了一眼,就被迷住了。

好看的人,真是穿什么都好看。就是衣服架子。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今天太招人了。”

打扮的这么帅,岂不是要勾了外头那些姑娘的心神了。尤其是,府里还有个阿洛,眼神不纯洁。

匡子晟一把将人搂住。“我除了招你,从不招其他人。”

两人一路腻歪在一起,来到匣子里所记录的村庄。

匡子晟说着不在意仇人的下落了,更不在意黄埔家的江山了。但是谢瑾萱还是劝他来看一眼那个小妾的现状。

有些疙瘩,总要彻底解开才能松快下来。

这个村庄名叫上阳村,里头的田地不错,绿油油的,既有小河流水,也有杏花满林。

上阳村做落在离皇陵约百里外的山坳里。

谢瑾萱和匡子晟两人骑马而来,在村子入口就下马步行了。

“那个女人原名叫海棠,现在应该不叫这个名字了。”

资料上只写了海棠落户于上阳村内,并没有写改了之后的名字和落户于哪家。

可能自己开门落户,也可能嫁了人。

照着海棠的年纪,应该是嫁了人成了家的妇人打扮了。

谢瑾萱用她那包着满是纱布的手牵着匡子晟的大手,拉着他来到一处浣衣的妇人身边。

那妇人头上绑着块深粉色的布巾,满头黑发被裹的看不见。

瞧见两个长的好看的人向自己走过来,她放下手里的棒槌和湿衣服,站起身,在围裙上擦擦手。

“你好姐姐,我们想打听个人。”谢瑾萱笑眯眯的先开口。

妇人被叫姐姐,不好意思的拢了拢头上的布巾,隐约可见几根白发。

“我,我这个年纪,做你婶婶都有余了,哪里那么年轻呢。”

谁不喜欢听好听的话呢。

谢瑾萱松开匡子晟的手,抓住妇人有些泛红的手。“姐姐,你长的如此年轻,怎么就是婶婶辈的了。你笑起来真好看,应该多笑笑的。”

妇人被夸的低头笑着,都有了当场认谢瑾萱做干妹妹的冲动了。

谢瑾萱从怀里掏出路上买的枣泥糕。“姐姐,这个糕点送给你,是我路上买的。”

“哎呀,这可使不得。”

“姐姐,你不收下,我怎么好麻烦你,向你打听个人呢。”

妇人被说的一噎,道着谢收下了糕点,放在鼻尖闻了闻。香甜的枣香味扑鼻而来,闻着就有些饿了。

不过她没吃,而是望了眼自家的方向。

“姐姐,不知道十几年前,村里有几个新来的小媳妇?有可能,里面某一个是我们要找的人。”

妇人想了想,说了几家十几年前从外面娶的新媳妇的。

其中一家着重说了句:“他们家啊,不懂得珍惜。人家嫁过来的时候,可是带着丰厚嫁妆的。结果呢,几年就给败坏没了。”

谢瑾萱和匡子晟对视一眼,打算先去这家去看看。

妇人说这家的男人叫大栓子,媳妇叫彩莲。

两人来到半人高的篱笆院外的时候,就见院子中一个头上包着灰色头巾的妇人在缝衣服。那衣服看起来是个小孩子的。

“就是她。”

匡子晟轻声说了句。

他见过那女人的画像,即使十几年过去了,也依旧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