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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周浩在办公室电脑前打开官网看特警招录的公示名单,看了一遍又一遍,眯着眼一脸的疑惑。

“7号,18号,30号,那个26号我记得姓马的小伙儿,怎么回事?……”周浩喃喃自语,末了喊了一声,“孔杰!过来一下!”

孔杰蹬蹬蹬跑过来:“老大,怎么啦?”

“记得特警训练基地考试那会儿,两个穿白运动背心的体院生吗?一个姓马一个姓陈的?”

孔杰歪着头回忆了片刻:“记得啊,两个练搏击的。”

周浩一拍桌子:“姓马的小子居然没被录上!邪门!确定是姓马,我没记错吧?”

孔杰也感到奇怪:“确定,我有印象。咦?不会吧?体测满分爆棚啊。会不会是政审没过?”

周浩霍地站了起来::“我去政治部打听打听。妈的,尽瞎搞!”

……

南体校园内,鸽子岛。现在是下午三点多,学院同学都在上课,鸽子岛几乎没有人。

陈有德站在草坪里满脸戒备,对面的马逸明满脸杀气,眼里喷着火。

陈有德说:“马逸明,有话直说,我们两个还有什么事情用得着捂着?约我出来要干啥?老子也不是怕事的。”

马逸明咬牙道:“陈有德,你他妈干的好事。”

陈有德点点头:“干了!怎么滴?”

陈有德料到马逸明找他是因为自己和欧晓萌闹掰的事情。上个月的某晚,在陈有德宿舍,欧晓萌在陈有德手包里发现了一打用了一半的避孕套,爆了。陈有德百般解释欧晓萌都不听,两人大打出手。欧晓萌一怒之下和陈有德彻底翻脸,保研也不要了,出走私企去打工,临走时还放狠话让陈有德好看。

没想到欧晓萌还是让他的老情人来替她出气啊。陈有德也是怒从心起。陈有德喜欢沾花惹草不假,但是对欧晓萌还是真心的。知道欧晓萌去半岛的高尔夫球场上班,屁颠屁颠跑去找了好多回都碰了一鼻子灰。后来一打听马逸明和半岛公司人力资源部的人来过创业辅导中心,心下怀疑是马逸明在捣鬼。今天一见马逸明这副样子,更坐实了自己的想法,对马逸明也是恨得牙痒痒的。

陈有德打架的综合实力略逊于马逸明,但是也不见得没有赢的机会。陈有德暗吸一口气,要干就干!他妈的他忍了马逸明好久了,特别是在林老三那次谈判中丢脸之后,陈有德无时无刻想着报仇。

马逸明铁青着脸:“公平决斗,谁报警是王八犊子!”

陈有德脖子一梗:“别废话。来啊!”

马逸明冷笑一声,冲上去就是一拳,陈有德一偏头,滑步反击。双方你来我往立刻大打出手。两个专业运动员打架极有观赏性,可惜的是没有观众。只听得两人沉重的呼吸声,还有鸽子岛咕噜咕噜的鸽子们在呐喊加油。

陈有德专业散打出身,用腿攻击较多,马逸明拳击专业,躲闪灵活,重拳厉害。两人来回斗了两三分钟,马逸明瞅准了陈有德一个中扫腿踢过来,忍痛一把接住,身体前倾,一个重拳直接砸在陈有德面门上。陈有德挨了一击,眼冒金星,身体也失去平衡。电光石火这一刻,他想起上一次被马逸明重拳Ko的惨状,心下惊恐,脑子一热什么都不管了,来个江湖王八拳。

陈有德用撑地的那条腿用力一蹬,整个人跳起来,抱住马逸明,用头狠狠撞了过去。“砰”的一声,这下轮到马逸明眼冒金星了,鼻孔里血一下流了出来。

马逸明忍住痛用头顶住陈有德下颚,两人搂抱在一起,进入地下缠斗。在草地上滚来滚去,片刻间两人灰头土脸,身上沾满了杂草。

“住手!别打了!”

“再打报警啦!”

旁边有人喊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几个人。马逸歪着头睁眼一看,居然是岑可辛和陈光旭。听得岑可辛要喊报警,马逸明和陈有德只好停手,悻悻地站起来,双方怒目而视。

岑可辛怒道:“你们在干什么啊?”

陈光旭握了握拳头,忍住没冲上去揍陈有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跑到马逸明身边帮他拍打身上的草屑和尘土。

陈有德喘着粗气:“马逸明,你有种。挑个地方再来!”

马逸明冷冷地盯着他没有说话。

岑可辛走上前,板着脸对陈有德说:“辅导员,你们大男人打架我不管,可是你这辅导员干的事情也太缺德了!”

陈有德怒道:“关你们什么事?”

岑可辛说:“马逸明的开除明明撤销了,你们还要卡他的政审,不过分吗?”

陈光旭也是满脸怒气:“辅导员,我们南体的学生考特警,不支持也就算了,还要下烂药!你说你还是人吗?”

陈有德用手擦了一把鼻血,眨巴了两下眼睛,半天没反应过来。难道……是马逸明考特警政审没过?

陈有德心下大喜。眼珠子转了转,看着马逸明几人的神情,料想自己猜得不错,当下全身上下犹如吃了一只千年老参一般舒坦。

“什么?特警没考上?”陈有德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啊!马逸明啊马逸明,你也有今天呐!”陈有德双手乱舞,开心得像一只大猩猩。

陈光旭气极,冲过去“啪”地一拳正中陈有德下巴,陈有德猝不及防,闷哼一声软软地晕了过去,脸上犹带着笑意。

“哎呀,光旭,你看你干什么了啦!?”岑可辛喊了一声,“你可别犯傻!”

陈光旭自己也吓了一跳,嘴里小小声道:“这个王八蛋,太可恶了……”

马逸明擦了擦鼻血,向四周看了看,低低地说了一声:“走吧!”拉了两人疾步离开。陈光旭转头瞄了瞄躺在草地上缓缓挣扎的陈有德,狠狠地啐一口。

……

马逸明、岑可辛、陈光旭坐在大学路旁边的“青青茶室”。

陈光旭递过来一杯奶茶,马逸明没动。低头沉默着,嘴角抽动:“这个事情就这样吧。没考上拉倒。”

陈光旭一脸的懊恼:“大伟也考上了。你差你一个。妈的,这叫什么事儿?”

岑可辛说:“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去申诉!找校长书记反映情况!”

“这个事情是公安局政治部的人主持,找校长书记有什么用?”马逸明无奈地说,“都公示了,名额限制在那里,总不能为了我再增加一个名额吧?太晚了……”

“那你今天还去找陈有德?这样于事无补嘛。”岑可辛说,“你应该先找我商量。我……”可是,找了她又能改变什么呢?岑可辛知道无力回天,心里难受,眼圈一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马逸明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她:“我没事。就是心里憋得慌,所以找陈有德出口恶气。没想到还是碰到了你们俩。”

陈光旭说:“我刚好去学校找大伟,看见你的车从我身边冲过去,我就知道你要去找陈有德算账了,赶紧喊了可辛一起去找你的。”

马逸明抬起头:“光旭,你也肯定是陈有德捣鬼?”

“这还用说吗?全校老师除了陈有德和陈副院长,谁会说你坏话?”陈光旭恨恨地说,“你今天看他那个得意样儿……妈的,老子恨不得揍扁他!”

马逸明望着岑可辛说:“可辛,对不起,我把事情搞砸了。枉费了你一番心思。或许,我就是没那个干警察的命。”

岑可辛止住了眼泪,抽抽鼻子:“瞎说!我可没那么好打发。这个事情我要去找人。就是去公安局政治部我也要把情况讲明白。校内处分不属于行政处分,和政审关系不大。他们这是小题大做,肯定是有人搞鬼的。”

马逸明苦笑:“有用吗?公安局可不比学校。别忘了,你现在还不是警察。”

岑可辛执拗劲儿上来了:“我就是要一个说法。我考人民警察就是为了追求一份公平!你等着,这事儿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