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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女尊:陨落后,他们求我别摆烂 > 第3章 故园寻旧影,市井遇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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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故园寻旧影,市井遇闲情

后宫的喧嚣像涨潮的水,一波波拍打着殿宇的飞檐。

池礼熬药时打翻了药罐,顾珩练剑震落了廊下的灯笼,慕容子言教念安读《男诫》时又和质疑“男子为何不能读兵法”的温君然吵了起来——连最傻乎乎的水千世都被这阵仗搅得频频蹙眉。

冷月翎靠在龙椅上,听着殿外此起彼伏的动静,终于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

“吵死了。”她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对隐在暗处的影卫道,“备身常服,朕要出去透透气。”

影卫一愣:“陛下,此时出宫?若是被朝臣知道……”

冷月翎挑眉,指尖打了个响指,身形已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知道了又能怎样?”

冷月国的都城入夜后格外热闹。

夜市沿着护城河铺开,灯笼的暖光映在水面上,晃得人眼晕。

冷月翎换了身月白色的常服,长发束成简单的马尾,少了龙袍加身的威严,倒像个家境优渥的世家贵女,走在人群里不凡的气度和靓丽的容貌勾得不少人频频回头。

她没让影卫跟着,一个人慢悠悠地晃着,听着小贩的吆喝、孩童的笑闹,还有酒肆里传来的猜拳声,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

当皇帝这些年,她一直在征战四方,还是第一次这样真切地感受市井的烟火气——倒是难得的舒心。

不知不觉,脚步停在了一座朱漆大门前。

门楣上的“翎王府”三个字已有些斑驳,铜环上长了层薄薄的绿锈,显然许久没人打理。

这是她登基前的府邸,自她入主皇宫后,便一直空着,只留了奴仆看守。

冷月翎推开门,吱呀的声响惊飞了檐下的夜鸟。

庭院里的石榴树长得比六年前更高了,枝桠上还挂着几个干瘪的果子;她从前常躺的那张藤椅,被放在廊下,积了层薄灰,却依旧结实。

“陛下?”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角门传来,是看守府邸的老仆,她手里提着盏油灯,看见冷月翎,激动得直抹眼泪,“您怎么回来了?”

“过来看看。”冷月翎走到藤椅旁,随手拂去灰尘,坐了下去,动作自然得像从未离开过,“府里还好吗?”

“好,都好。”老仆连忙点头,“您走前吩咐过,院子里的花草按时浇,藤椅常擦拭,小的们都记着呢。就是……太冷清了些。”

冷月翎没说话,目光落在廊柱上。

那里刻着几道浅浅的刻痕,是温君然小时候比身高时划的,旁边还有两个歪歪扭扭的小字——“阿然”。

那是温君然的小名。

当年她幼时还未离京,她们都还是半大的孩子,温君然总爱跟在她身后,一口一个“阿翎”,

她嫌他烦,却还是在他被别家女孩欺负时,把人护在身后,扬着下巴说:“他是我的人,你们谁敢动?”

后来,她远赴边疆,再回来,他成了她的正夫。

直到如今,她一统九州,他成了东宫宸君。

那些青梅竹马的日子,像被风吹散的沙,只剩下这些刻痕,还留着点温度。

“王君……哦不,宸君,”老仆犹豫着开口,“前阵子他还来过,站在这廊下看了半天,没进来就走了。”

冷月翎挑眉:“他来做什么?”

“好像是……拿着本书,站了会儿就走了,看着挺闷的。”

冷月翎笑了笑。

温君然那个人,心里有事从来不说,只会闷在心里,要么去男子学院讲他的课,要么就对着书案发呆。

她正想着,忽然听见院墙外传来一阵喧哗。

“让让!让让!卖糖画的来咯!”

“新出炉的桂花糕,尝尝?”

“这位姑娘,看看这簪子?刚打的,成色好得很!”

是夜市的声音。

冷月翎起身,走到门边,撩开厚重的门帘往外看。

街对面的糖画摊前围了群孩子,吵吵嚷嚷地指着转盘;卖桂花糕的妇人掀开蒸笼,白汽氤氲了半条街;一个穿青布衫的少年,正拿着支糖葫芦,追着前面的女孩跑,笑声清脆得像银铃。

她忽然觉得,这才是日子该有的样子——没有奏折,没有争吵,没有那些“国本”“规矩”,只有烟火气和闲情。

“管家,”冷月翎对老仆道,“给我拿块桂花糕来。”

老仆愣了愣,连忙应声:“哎!小的这就去买!”

冷月翎重新坐回藤椅上,看着墙外晃动的灯笼,听着隐约传来的笑语,忽然想起水千世,第一次被领进府时,对着院子里的锦鲤看了一下午,嘴里不停念叨“好大的鱼,能吃吗”,被她敲了脑袋才老实。

原来那些看似平淡的日子,早已被悄悄记下了。

老仆提着桂花糕回来时,见冷月翎正对着藤椅扶手发呆,那上面刻着个小小的“书”字,是慕容子书刚学写字时,她握着他的手刻的。

冷月翎恍然回过神来。

被朝臣吹捧的太高,她差点忘记了。当初为了杀尽那两位倒霉姐姐的麾下势力,皇城的血流了一地,大雨冲刷了足足三日都还有血腥味儿萦绕在鼻尖。

她们后院的那些男人也都被她发配到了皇觉寺,如今,也不知道子书怎么样。

“陛下,尝尝?”老仆把油纸包递过去。

冷月翎拿起一块,咬了口,甜香软糯,和宫里的味道不同,带着点粗粝的暖意。 “好吃。”

她含糊地说,唇角却忍不住上扬。

夜风穿过庭院,带着石榴树的清香。

冷月翎靠在藤椅上,闭上眼睛,听着墙外的叫卖声、院内的虫鸣声,还有自己平稳的心跳声。

她忽然不想回宫了。

“管家,”冷月翎睁开眼,眼底闪着狡黠的光,“再给我买两串糖葫芦,要最大的那种。”

至于后宫那群吵吵闹闹的人…… 让他们闹去吧。

反正她这个女帝,又不是第一次“摆失踪”了。

今夜,她只是冷月翎,不是陛下。

是那个能在自家院子里,安安稳稳吃块桂花糕、看场烟火的,普通的旧主罢了。

翎王府的桂花落了满地,踩上去簌簌作响。冷月翎坐在藤椅上,指尖捻着片干枯的花瓣,刚咬下一口桂花糕,就听见院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带着点急促的雀跃。

“阿翎,你回来了!”

少年的声音带着雀跃穿过庭院,宫北瑾抱着个旧木盒跑过来,月白长衫的肩头沾着几片落叶。

冷月翎也不恼,看着自从解了毒之后身高猛蹿的少年,如今倒是有些十四五岁的少年风姿了。

她宠溺的笑着,“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从姨姨变成姐姐也就罢了,如今竟然唤起我的名字了。”

他在冷月翎面前站定,把木盒往她怀里一塞,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子:“我翻娘的旧物时找到的,你肯定喜欢。”

木盒上了锁,钥匙是片小小的桂花形铜片,是当年左韵亲手给冷月翎做的。

冷月翎摩挲着钥匙上的纹路,轻轻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件女式骑装。

“娘说,这骑装本是她补送你的及笄礼。” 宫北瑾挨着她坐下,手指拂过骑装的袖口,那里绣着朵小小的玉兰花,是左韵亲手绣的,“只是娘绣工不好,绣得歪歪扭扭,还嘴硬说‘这叫独树一帜’。”

冷月翎的指尖有些发颤。

明知她只是回了上界,并没有真的死亡,此时还是会被她情真意切的心意打动。

“她还说什么了?” 冷月翎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旧事。

旁边的宫栖隐端着刚温好的茶走过来,看见木盒里的旧物,脚步顿了顿,眼底掠过复杂的情绪。

“夜深了,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宫栖隐把茶盏递过去,声音低沉。

冷月翎接过茶,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

放下茶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像小时候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北瑾,我送你回家吧。”

宫北瑾用力点头,把脸埋进她的肩头,闷闷地说:“阿翎,我想娘了。”

“我知道。” 冷月翎轻轻拍着他的背,目光落在庭院里的桂花树上。“等你君临天下,你母亲会来看你的。”

宫栖隐站在廊下,看着相拥的两人,悄悄转身去了厨房,将空间留给两人。

灶上还温着左韵生前最爱吃的莲子羹,他记得她的方子,冰糖要少放,莲子要去芯,因为韵儿不爱太甜的,北瑾怕苦。

等宫栖隐端着银耳羹回来,宫北瑾已经被冷月翎哄好了。

宫栖隐站在暗处,看着她——

她生得极白,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而是像常年浸在寒潭里的玉,透着冷润的光泽,偏偏眉眼又生得锐利 —— 眉骨高挺,眉峰如刀削般利落,眼型是略微上扬的丹凤眼,瞳色极深,像淬了墨的寒潭。

许是这些年征战四方,看人时总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审视,哪怕半眯着眼,也藏不住眼底那股 “万物皆可入戏” 的对生命的漠然。

冷月翎拔下金簪,墨发在黑夜中舞蹈,金簪划过黑夜,留下一道金色的光芒。

猝不及防的和回眸的她对视上,宫栖隐颔首示意,“我做了莲子羹。”

“我送你们回家。”

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一旁的宫北瑾嘴巴张合几次,都没再说话。

金光逐渐将三人吞噬,冷月翎再出现在院落里的时候,莲子羹还热着,只是没有人知道翎王府常住的那两个风华绝代的男人去了哪里。

风穿过回廊,带着些微凉意,吹动了她月白色的衣摆。庭院里空空荡荡,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像谁在低声叹息。

她自嘲地笑了笑,指尖敲着藤椅扶手。

起身走到东厢房,这里曾是她的书房,如今门板虚掩,推开门,一股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

书案上还堆着当年没看完的兵书,砚台里的墨早已干涸,角落里的武器架上空空如也 —— 那把陪她征战多年的红缨枪,如今正挂在皇宫的武器库里,蒙着更厚的尘。

墙上挂着幅半旧的地图,是她亲手绘制的行军路线,上面用朱砂标注的关隘,如今都成了国泰民安的疆土。

“物是人非啊……” 她轻声感叹,转身时,衣角扫过书案,带落了一本压在兵书下的小册子。

捡起来翻开,里面是些零碎的字迹,有她随手记下的行军口诀,有温君然批注的 “此处阵法有误”,还有几页娟秀的字迹,是慕容子言当年送来的点心清单 ——“陛下爱吃甜,桂花糕要多加糖”“绿豆酥需冷藏,不然会坏”。

最后一页,夹着片干枯的花瓣,是启湛当年塞给她的,说 “放在书里,字都能沾点甜气”。

启湛他惯会用这些小手段哄人开心吧,然后不着痕迹的渗透进她的生活。

可是,为何这么多年,始终寻不到他的踪迹。

……

“陛下?”

门外传来影卫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夜深了,该回宫了。”

冷月翎把书放回书案,仿佛什么都没动过。转身走出书房时,看见庭院里的石榴树在月光下摇晃,像极了宫北瑾站在树下,对她咧嘴笑的样子。

“走吧。” 她淡淡道,脚步却顿了顿,“告诉内务府,派人来打扫翎王府,不必太过张扬,留着原样就好。”

影卫一愣,随即应声:“是。”

冷月翎握紧怀里的木盒,转身融入夜色。回皇宫的路依旧漫长,但这一次,她的脚步里,多了些沉甸甸的暖意。

走出王府很远,冷月翎回头望了一眼。朱漆大门紧闭,像个封存的旧梦。

夜风拂过,吹起她的长发,月白色的衣摆在夜色里划出一道沉静的弧。回皇宫的路还很长,但这一次,她的心里少了些烦躁,多了些说不清的滋味。

或许,偶尔回故园看看,不是为了沉溺过去,而是为了提醒自己 ——

你曾经为了什么而出发,如今,又该为了什么而停留。

你不是一个人在往前走,那些爱你的人,一直都在。

御书房的灯火还亮着,奏折堆得像座小山,后宫的喧嚣大概也还没停。

但冷月翎知道,明天推开窗,会看见慕容子言送来的新茶,听见温君然与水千世的争执,甚至可能被池礼的 “补药” 呛到。

夜风拂过,吹起她的长发,月白色的衣摆在夜色里划出一道沉静的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