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什么证人?”
光学隐身的飞艇中,莫周靠着船舷往下看,形形色色的脑袋顶最为清晰。
他听着人群里杂乱的议论声,不由得产生了好奇。
此刻,向来有问必答的魔骨没有马上给出答案,而是戏谑道。
“马上就演到揭秘了,你不如自己看。”
“好吧。”
周周趴在船舷上,垂着头观察的分外认真。
他看见,左侧文武馆的门打开,丰行舟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
广场上众人望过去,神情还有些疑虑。
相反的,楚耘垣却安下了一部分的心。
但这颗心还未落地,蹒跚着从门中走出的丰霭恕再次将其击飞。
楚耘垣咬紧后槽牙,脑子一阵嗡嗡作响。
‘为什么?他们不是往北跑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追杀的人呢?为什么门中巡守没有发现?谁替他们遮掩?丰!秀!容!贱女人!臭婊子!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仰头四望,直到看到正堂附近密集起来的门人才镇定下来。
吵吵嚷嚷的议论声进入脑子,楚耘垣分不出谁在说话。
“那是谁?”“我没见过。”“我看着有点眼熟,好像、好像是……”
“是丰庄主!”“仔细看看,是不是跟丰夫人有些像?”“确实。”
“丰庄主?风华山庄的庄主丰霭恕?”“应该是。”“父子俩瞧着不太像啊。”
“不对不对,他不是死了吗?”“居然还活着,那真相就清楚了。”
……
有个门派的长老当年和丰霭恕一起游历过,一眼就认出了友人。
他疾步走过去,扶着苍老的友人如鲠在喉。
“……唉,你……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白发苍苍的丰霭恕抬头,露出一双憎恨的眼睛指着楚耘垣说。
“是他,是他和丰秀容一起狼狈为奸,屠了风华山庄满门!”
二十多年的摧残已经磨灭了丰霭恕的心气,当他再次穿起舒适的衣服吃上像样的食物时,像人一样活着的幸福才辗转唤起他的仇恨。
所以,丰霭恕坚决要出面作证,他要那对狗男女身败名裂屠肠决肺。
隔着半个广场,旧友的目光相望。
楚耘垣一侧嘴角抽动了一下,而后转为更深沉的平静。
“何必呢?何必非要逼我呢?”
轻飘飘的指责倒反天罡,弄得好像是别人对不起他一样。
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广场四周包围过来的楼琼门人。
“霭恕兄,你要是不出来,今天就这么过来了。看看,这回好了,害得大家都走不了了。”
“血口喷人!”
丰霭恕吼完一声,立刻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见此,丰行舟将名义上的父亲安置在临时搬来的座椅上。
他不善言辞,说不出多有争辩力的话,只反复强调一个事实。
“华月宝轮在你书房里,我上次潜入密室看到了。”
“呵~那又如何?”
楚耘垣退至包围圈中,一挥手万箭齐发。
感谢朝廷的示范,才让他意识到这是个多么好用的手段,至少比持刀枪肉搏好用多了。
箭矢飞射过来,被众高手用内力摧折。
但这只是一轮而已。
箭阵射过多次,终于在楚耘垣的示意下停了下来。
曾经德高望重的楼琼门主已彻底疯魔,他大笑着,高声威胁新任武林盟主。
“王兄,你还是把寒磁罗盘交出来吧,好歹能换条活路。”
“哼,你觉得我会信吗?”
刚毅的中年人一声冷笑,完全没信楚耘垣的话。
在他身后,多少有些内力不济的人中了箭伤。
淬毒的箭矢一入血肉,便削减了伤者的气力。
如此这般反复,伤者越来越多。
丰霭恕有丰行舟护着,倒是没伤到分毫。
只是,丰行舟自己手臂中了一箭。
高大青年没有贸然拔箭,只削了两端凸起箭身,又吃了通用的解毒药。
解毒药效果一般,毒素还是随着血液流动即将分散在身体各处。
他调整呼吸用内力将毒血逼到一处控制,继而再度望向前方。
楚耘垣还在夸夸其谈,不停劝说不慎中计的众人投降。
在所有人注意力都放在先后两任武林盟主身上时,一道清亮的女声响彻云霄。
“他们没箭了,可以突围!”
莲姑?丰行舟激动了一瞬又开始担忧。
他叫她在山下等着的,怎么上来了?
山下也有什么变故吗?高大青年脸上难掩担忧。
如他所猜测的那般,山上确实不太平。
邺城附近的驻军不知何时已经围了过来,将琼山封锁住了。
赶在封锁彻底完成之前,陶莲姑叫段迁将她送了上来。
置身在楼琼弟子的包围圈外,她能看到的比圈内的人更多一些。
其中,自然包括即将告罄的箭矢数量。
莲姑喊了一声,彻底喊破了楚耘垣虚张声势。
疯魔的男人不停挥手,匆匆下令让弟子们继续射箭。
“射,把箭射完,今天他们要是不死,我们楼琼门就彻底完了。”
箭阵飞出,楚耘垣的目光投向了陶莲姑。
段迁带着好兄弟心尖尖的女孩游离在外,滑溜得像泥鳅一样。
楚耘垣暂时没有办法,便懒得多费心力。
反正就两个人,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广场的人都解决了。
以多胜少的围攻即将开始,丰秀容出现在正堂屋顶上。
娇娇小小的夫人什么都没说,只是出现就叫一小半人不再动作。
无能狂怒的楚耘垣仰着头,声嘶力竭的质问她。
“贱人,你在做什么?今日要是他们不死,你或我都会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