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教育亲弟弟的时候,胤禩也带着人将佟海福、范家范毓良带到了刑部大牢。
英吉利传教士亨利在昨日就已经断气了,他的宅邸被收回,财物也都一并运到了宫里头,康熙看不上他那点东西,就赏给了胤禩。
被抓的时候,佟海福跟范毓良二人还有些茫然,可到了刑部大牢,瞧见乌拉那拉·保利的时候,两人便全明白了。
本来亨利被带走之时,他们就有些恐慌,不过亨利是一个传教士,两人还抱着几分侥幸心理,觉得可能是亨利在别的地方惹到了康熙。
然而现在那份侥幸就完全不存在了。
牢房里头,佟海福和范毓良二人瞧着保利的惨状,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胤禩将范毓良先塞进了保利的牢房,然后带着佟海福继续往里头走。
范毓良见状,心头一慌,贴着牢房门往他们走的方向瞧,然而什么都没看到。
他和佟海福一路上好话说尽,这八贝勒半分情面都不给,外头不是都在传八贝勒宅心仁厚吗?
他怎么感觉八贝勒根本不像传闻中的那样。
待一行人消失在视线里头,范毓良赶紧走到保利身边,伸手探了探保利的鼻息,发现他还活着,心中松了一大口气。
“醒醒,保督查,醒醒……”
保利断了一条手臂,胤禛后来倒是没有再对他用刑,但他不服,一直在嚷嚷着给胤禛施压,折腾太过,总算将自己折腾的发了高热。
连回京之时都躺在囚车里不省人事。
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胤禛还找了郎中给保利医治,现在虽然还昏昏沉沉没怎么清醒,但起码短时间之内死不了。
保利无力的掀了掀眼皮,低声呻吟——
“水……水…”
范毓良赶紧倒了点水,给保利喂了几口。
保利这下才完全清醒过来。
看清范毓良的脸之后,保利怔愣一瞬,随即笑了,
“原来你也进来了啊……”
“啊!”
他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范毓良身子抖了抖,感觉自己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与佟海福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他怎么会听不出佟海福的声音。
反观保利,他就要淡定许多。
甚至还扯了扯嘴角。
早在四贝勒光明正大的用囚车押送他之时,他就知道这一劫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说不准四贝勒就是得了皇上的授意,才去港口截留那批鸦片的。
保利的悔意早就在这几天的病痛之中消磨殆尽了,他现在只想多拉几个人下水。
起码得保住他自己的命!
看着范毓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跑到牢房门口去听外头的动静,一遍一遍的来回转悠,保利忍不住提醒道,
“本官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省得待会儿连叫都叫不出来。”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范毓良心头的火气瞬间就炸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们贪心不足!我早就提醒过你们,那东西危害极大,让你们掂量着点,不要在京城铺货!”
“现在可倒好,被人一锅端了吧?!亨利那老混蛋眼里只看得到钱,你眼里只有权力,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这才多久?两年你就被人揪到尾巴了!”
范家每年进项都有大几十万两银子,原本对这生意他是看不上的,而且那福寿膏的危害他早就一清二楚,若非佟海福那个混蛋想引诱他的儿子沾染福寿膏,逼着他不得不掺和一脚,他今日根本不会出现在大牢里头!
范毓良悔不当初。
可他再后悔也没什么用。
“你居然敢这么跟本官说话!”
保利惊怒。
以前范毓良哪次见到他不是客客气气的,这会儿明显埋怨中带着怨恨的范毓良,他从未见过。
范毓良嗤笑一声,
“我看你还是没睡醒!还以为自己是皇上钦派的钦差呢?你睁开眼睛仔细瞧瞧,这地方是牢房!”
“你不会以为进来了还能出去吧?!”
“你出不去,不代表本官没有法子!”
只有皇上的心腹,才能被钦点为海关督查,他对皇上忠心耿耿,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才不信皇上会因为这事儿就直接要了他的命。
“哈哈哈……”
范毓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