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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寝?晨光微透

窗棂外飘着几缕晨雾,佟湘玉攥着那包珠宝的手指关节泛白 —— 青布包袱皮磨得发毛,里面的珍珠滚动能听见细碎的 “咔嗒” 声,最顶上那颗翡翠坠子还沾着点昨夜的烛油,是她连夜翻箱倒柜找出来时蹭上的。她把包袱往白展堂手里塞,力道重得差点让老白没接住,另一只手还不忘拽着老白的袖口,眉头拧成个 “川” 字:“赶紧交到衙门去!跟捕头说清楚,这是姬无命那混小子硬塞的,不是咱客栈藏的赃物!”

白展堂捏着包袱角往后缩了缩,指尖刚碰到冰凉的翡翠就赶紧挪开,活像碰了烧红的烙铁:“说清楚?咋说啊?衙门问‘东西哪儿来的’,我答‘姬无命偷的’;再问‘偷的为啥在你这儿’,我答‘他给我的’;接着就得问‘他凭啥给你’—— 你让我咋说?”

“因为要给小贝做见面礼!” 佟湘玉嗓门陡然拔高,又赶紧压低,凑到老白耳边,语气里带了点急茬,“他昨儿来客栈,瞅见小贝在院子里踢毽子,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硬说小贝像他闺女,非塞这包东西当见面礼!”

老白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包袱差点滑到地上:“他跟小贝是啥关系?难不成……”

“没有关系!” 佟湘玉急得跺脚,绣鞋跟在地板上磕出 “笃笃” 声,“小贝是我小姑子,她爹是我公公,跟姬无命那贼祖宗八竿子打不着!”

“那他为啥要送?” 老白追问,伸手把包袱往桌角推了推,仿佛离得远些就能少点麻烦,“无利不起早,姬无命那人精,能平白给不相干的丫头送珠宝?”

佟湘玉被问得一噎,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他为啥这么认为?我哪知道!许是昨儿小贝扎了俩羊角辫,跟他哪辈子见的丫头撞样了呗!”

“得,绕回去了。” 老白往椅背上一靠,摊开手,“衙门要是问‘小贝到底是不是他闺女’,我咋答?”

“废话,你说是不是?” 佟湘玉翻了个白眼,拿起桌上的茶碗抿了口,茶水早凉了,她却没察觉。

“我说是啊 ——” 老白拖长了音,见佟湘玉要炸毛,赶紧补了句,“我是说,衙门要是这么认为,咱没证据反驳啊!”

“这还要啥证据?” 佟湘玉把茶碗 “咚” 地搁在桌上,茶水溅出来几滴,“总不能让小贝去跟他滴血认亲吧?那像啥话!”

“没有证据,衙门就只能认定他俩有关系。” 老白坐直身子,语气正经了些,“上次墓里的陪葬品,咱好不容易才说清,这次再沾上个‘贼爹认亲’的事儿,客栈还想不想开了?”

“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嘛!” 佟湘玉急了,声音忍不住提了八度。

“哟,还敢咆哮公堂?” 老白突然梗着脖子,故意捏着公鸭嗓喊,“来人呐!把这刁妇带下去 ——” 他顿了顿,憋笑憋得肩膀发抖,“好生伺候着,给她端碗小米粥,别饿着!”

“烦死人了!” 佟湘玉气得拍了下桌子,刚要再说,就听见门口传来轻悄悄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吕秀才抱着几本书站在门口,脑袋还往屋里探着。她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上次那些墓里的陪葬品,折腾得我三天没睡好,这才消停两天,又来这么一出!”

“我…… 我要是没事,也不会来叨扰掌柜的。” 吕秀才把书往怀里紧了紧,指尖捏着书页的边角,都快捏皱了,“楼下…… 楼下大伙儿都等着呢。”

“等啥?” 佟湘玉愣了愣,突然拍了下脑门,“哎哟!忘了今儿是发工钱的日子!”

大堂?日头当空

柜台前的长桌上,散碎银子按人头堆成了几小堆 —— 白展堂那堆最厚实,银锭子压着碎银,闪着亮;吕秀才的那堆小了一圈,还掺着几文铜钱;郭芙蓉的则只有寥寥三枚碎银,孤零零地躺在桌角。众人排着队,小郭踮着脚往桌上瞅,嘴角撇得能挂油壶,小贝则躲在柱子后面,手里攥着个空糖纸,眼睛直勾勾盯着银子堆,盼着姐姐能多分点,好给她买糖人。

佟湘玉手里捏着根细竹棍,慢悠悠地走到白展堂跟前,竹棍在他的银子堆上敲了敲,“展堂,这个月你盯店勤,多给你加了五两,收好了。”

老白笑嘻嘻地把银子往怀里揣,钱袋 “哗啦” 一响,“得嘞,还是掌柜的疼我!”

接着是吕秀才,佟湘玉用竹棍拨了拨他那堆银子,皱着眉嘀咕:“这个月账房没算错吧?怎么还多了两文?” 秀才赶紧摆手:“没错没错,上月我多算了两笔账,这是补回来的!” 佟湘玉这才点头,“那你拿着,省着点花,别又买些没用的书。”

轮到郭芙蓉时,她往前凑了凑,伸手就要去拿那三枚碎银,佟湘玉却用竹棍把她的手拨开了,“你呀,这个月打碎了三只碗、两盏灯,还跟客人吵了两架,扣完之后,就剩这点了 —— 你摸摸就行,不用拿走了,留着抵下月的损耗。”

“啥?” 郭芙蓉的手僵在半空,眼睛瞪得溜圆,“我总得留点脂粉钱吧!你看我这脸,都快干得起皮了,再不买点胭脂水粉,出去都丢客栈的人!”

“都是熟人,涂脂抹粉的,给谁看呐?” 老白凑过来,笑着打趣。

“用你管!” 郭芙蓉瞪了他一眼,又转向吕秀才,语气软了些,“秀才,要不你先借我点儿?下个月一发工钱我就还!”

吕秀才刚把自己的银子攥在手里,闻言手一抖,铜钱 “叮当” 掉了一枚在地上,他赶紧弯腰捡起来,小声问:“啥时候还?可别像上次似的,拖了仨月……”

“下个月!我发誓,一发工钱就还!” 郭芙蓉举着右手,一脸诚恳。

“你又领不到工钱,拿啥还啊?” 佟湘玉拆台,手里的竹棍还在桌上敲着节奏。

郭芙蓉被问得一噎,眼珠转了转,指着后院的方向:“我…… 我那床新弹的棉被!你要是喜欢,就拿去盖,抵这个月的借银!”

“拉倒吧!” 吕秀才赶紧把银子往怀里塞,还往后退了半步,“你那床棉被,里面的棉絮都结块了,盖着比石头还硬,我才不要!把钱还我!”

“小气劲儿的!” 郭芙蓉哼了一声,转身就往后院走,“也不知道留那么多钱干吗使,又没人跟你抢!”

“娶妻生子过日子,不都得花钱啊?” 吕秀才在她身后喊,声音里还带着点委屈。

老白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我娶妻就没花钱,当年跟你嫂子……”

“你…… 你已经没妻啦!” 吕秀才突然来了底气,梗着脖子反驳,说完还忍不住笑出了声。

老白的脸瞬间垮了,伸手就要去揪他的耳朵:“看您这意思,是打算捡二手货?”

“我…… 我跟你拼啦!” 吕秀才喊着就冲了过来,可刚跑两步,又想起自己打不过老白,赶紧拐了个弯,往后院逃,“我打不过你,我在书里写死你!”

“你倒是拼呐!跑什么呀?” 老白在他身后笑,“写的时候千万别留后手,直接让我被山贼劫走,连个全尸都没有!”

吕秀才的声音从后院飘过来:“我偏不!我让你被蚊子叮得满脸包,痒死你!”

“你上哪儿去?” 佟湘玉见老白揣着钱袋要出门,赶紧问。

老白晃了晃钱袋,挑眉笑:“男人有了钱,还能上哪儿啊?当然是去钱庄存钱,总不能揣在怀里等着丢吧?”

“好,你只管去吧。” 佟湘玉抱着胳膊,语气里带了点调侃,“迟早让人逮了,到时候我可不去赎你。”

“我去存钱,逮我干吗?” 老白满不在乎地拉开门,“再说了,能逮我的人,还没出生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