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门口
曾小贤刚刚迈出门口,突然间,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响彻街道。他不禁心生好奇,连忙抬头望去,只见一抹鲜艳的红色披风如同一道闪电般从街道的另一头疾驰而来。
那披风随风飘动,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瞬间吸引了曾小贤的目光。而更引人注目的是,骑在马背上的女子身姿矫健,飒爽英姿,腰间悬挂着一柄寒光闪闪的捕快刀,更显得她威风凛凛。
就在曾小贤定睛观察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那女子的身形和披风的颜色竟然与那人一模一样!这一发现让他惊愕不已,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来不及多想,曾小贤像触电般迅速退回屋内,手忙脚乱地“哐当”一声关上了门,仿佛那女子是一个可怕的恶魔,稍有迟疑就会被她吞噬。
“咋了?” 胡一菲见他脸色不对,赶紧问。
曾小贤咽了口唾沫,声音都有点发颤:“能逮我的人来了。”
“你不说还没出生吗?” 胡一菲打趣道。
“她是早产儿!” 曾小贤说着就往楼梯跑,还不忘回头叮嘱,“借过借过,我先躲躲!”
“你咋吓成这样?到底是谁嘛?” 胡一菲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走。
曾小贤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着牙说:“倪莫问!”
“谁?” 胡一菲没反应过来。
“天下第一女捕头!倪莫问!” 曾小贤急得直跺脚,“就是我当年给她写《缉盗指南》的那个!”
“喔,是她啊。” 胡一菲恍然大悟,随即又笑了,“你怕她干啥?她又不是来抓你的。”
“你不懂!” 曾小贤往楼梯口挪了挪,“她那人认死理,当年我跟她说了要改邪归正,可她总觉得我还在干老本行,这次来肯定没好事!我先撤啊,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你还是呆着吧,逃也逃不远的。” 胡一菲拽着他不放。
“为啥呀?” 曾小贤不解。
“你刚才揣钱袋的时候,腿都软了,咋逃嘛?” 胡一菲笑了,见曾小贤要急,赶紧补了句,“玩笑玩笑!你先到楼上客房躲着,我来会会她,保证不让她找着你。”
“还有!” 曾小贤突然想起什么,又折回来,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她这人爱哭,你千万别招她啊!一哭就没完没了,上次我就说了句‘你的刀该磨了’,她就哭了半个时辰,差点把我淹死在眼泪里!”
“知道了知道了。” 胡一菲摆摆手,等曾小贤上了楼,才赶紧从柜台里拿出一面铜镜,对着镜子照了照,还伸手抿了抿鬓角,“我不招她…… 我惹她,光惹还不算,我欺负死她!” 说着,她从抽屉里摸出一盒胭脂,用指尖蘸了点,往脸颊上涂,还小声嘀咕,“这胭脂是不是太红了?显得太凶不好,得温柔点……”
大堂?脚步声近
门外传来陆展博的声音,还带着点献殷勤的调子:“倪捕头,您慢点儿,这台阶有点滑……”
胡一菲赶紧把胭脂盒塞回抽屉,刚要转身,就看见陆展博捧着个木盘走进来,盘子里放着两串糖葫芦,糖衣还闪着亮,身后跟着个穿红色披风的女子 —— 正是倪莫问。她的披风上还沾着点尘土,显然是赶路来的,手里攥着本线装书,正是当年曾小贤给她写的《缉盗指南》,封面都磨得发毛了。
“胡掌柜……” 陆展博刚要说话,就被胡一菲打断了。
“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胡一菲说着就往楼梯跑,她还没来得及整理衣领,胭脂蹭在青色的衣襟上,像个小血点。
“我们不找你!” 陆展博赶紧喊,生怕她跑了。
“那也得等着!” 胡一菲头也不回地跑上楼,心里还在嘀咕,“倪莫问来找谁?总不能是来找小贝的吧?不对,她肯定是来找曾小贤的…… 得赶紧换件体面衣裳,不能让她看轻了!”
陆展博尴尬地笑了笑,赶紧给倪莫问搬了把椅子:“倪捕头,您先坐,我帮您找人去啊!其实胡掌柜平时不这样,今儿许是…… 许是没睡醒!”
倪莫问坐下,把《缉盗指南》放在桌上,指尖轻轻摸了摸封面,眼神飘向楼梯口,小声问:“曾小贤…… 在这儿吗?”
陆展博刚要回答,就听见楼上传来 “咚” 的一声,像是有人踩空了楼梯,接着是胡一菲的声音:“没事没事!是小贝打翻了花盆!”
倪莫问的眼神亮了亮,刚要起身,胡一菲就从楼上下来了 —— 她换了件天蓝色的襦裙,头上还插了根银簪,是上次客人忘在客栈的,她一直没还,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她走到倪莫问跟前,笑着说:“倪捕头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不知今日来咱同福客栈,是要打尖,还是要住店?”
倪莫问站起身,目光在大堂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胡一菲身上:“我找曾小贤,有个案子要问他。”
“找他啊?” 胡一菲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依旧笑着,“他出去了,说是去钱庄存钱,得傍晚才能回来。您要是不急,就先坐着等,我给您沏壶好茶?”
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喷嚏,声音还挺响 —— 是曾小贤躲在客房里,不小心受了凉。
倪莫问的眼睛瞬间亮了,猛地往楼梯口走:“他在楼上!”
胡一菲赶紧拦住她,笑着打哈哈:“那是小贝!这丫头昨儿淋了雨,有点着凉,总打喷嚏!倪捕头您别误会,曾小贤真不在楼上!”
楼上又传来曾小贤的声音,还故意捏着嗓子:“陈姐姐,我要吃糖人!”
倪莫问的脚步顿住了,脸上露出点疑惑 —— 这声音,怎么听都不像个小姑娘。胡一菲心里急得冒火,赶紧朝楼上喊:“小贝!别瞎嚷嚷,倪捕头在这儿,斯文点!”
陆展博也赶紧打圆场:“对对对,是小贝!这丫头平时就爱学男人说话,调皮得很!倪捕头,您先坐,我去给您拿点瓜子!”
倪莫问坐回椅子上,却没放松警惕,指尖依旧攥着《缉盗指南》—— 她这次来,不仅是为了案子,更是为了问清楚,当年曾小贤说的 “改邪归正”,到底是不是真的。而躲在楼上客房里的曾小贤,正贴着门缝往下看,心里嘀咕:“完了完了,这倪莫问眼神也太尖了,再待一会儿,非被她找着不可…… 早知道就不躲楼上了,应该躲后院的柴房里!”
胡一菲端着茶壶过来,给倪莫问倒了杯茶,心里却在盘算:“得想个法子把她支走,不然曾小贤迟早要被发现…… 对了,小贝!让小贝去缠她,小孩子家,她总不能跟小贝计较吧?”
想到这儿,胡一菲朝后院喊:“小贝!快出来,倪捕头给你带糖葫芦了!”
躲在柱子后面的小贝眼睛一亮,蹦蹦跳跳地跑出来,直勾勾盯着陆展博手里的糖葫芦:“糖葫芦?给我的吗?”
倪莫问看着小贝,脸上露出点温柔的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是啊,给你的。你叫小贝?”
小贝点点头,接过糖葫芦就咬了一口,糖衣在嘴里化了,甜得她眯起了眼睛:“倪捕头,你认识我哥吗?我哥叫曾小贤,他可厉害了,会点穴!”
胡一菲心里“咯噔” 一下,赶紧走过来,摸了摸小贝的头:“小孩子家别乱说话,倪捕头是来办公的,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
倪莫问却笑了,眼神里带着点笃定:“曾小贤,你还是出来吧,我知道你在楼上。我这次来,不是来抓你的,是想跟你说句话。”
楼上的门 “吱呀” 一声开了,曾小贤探出头来,一脸无奈:“行吧,算你厉害。我出来了,有啥话,咱当面说。”
胡一菲看着曾小贤,心里又气又笑 —— 这怂货,还是没躲住。不过,看着倪莫问眼里的光,她突然觉得,或许这次,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