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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刺破云层,将首尔染上一层虚假的金辉。周锡京驾车汇入早高峰的车流,车窗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胃里的绞痛依旧隐隐作祟,像埋着一块不会融化的冰。她面无表情,目光直视前方,仿佛昨夜那个在冰冷地板上崩溃的女人只是幻影。

那个女人是谁?

这个问题像跗骨之蛆,啃噬着她的理智。她试图用工作压下这荒谬的猜忌,可那慵懒不耐的“喂?”总在不经意间钻入脑海,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不能问。没有立场,也没有意义。难道要像那些被抛弃的怨妇一样,声嘶力竭地质问?她周锡京做不到。

那就只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将那份突如其来的电话,那碗参鸡汤,连同心底那点可笑的、刚刚萌芽就被碾碎的暖意,全部打包,贴上封条,扔进记忆的垃圾堆。

她加大油门,超车,变道,动作流畅而冰冷,像这钢铁城市里一个没有感情的零件。

抵达公司,一切如常。下属敬畏的问好,堆积如山的文件,不断响起的电话。她将自己完全投入进去,用繁琐的事务填满每一秒空隙,不给那毒虫任何可乘之机。

卷款案的调查依旧没有突破性进展,但周锡京不再像之前那样焦躁。她有条不紊地布置任务,听取汇报,与各方周旋。手段甚至比之前更显冷酷,几个办事不力的中层被她毫不留情地撤换,引得内部一片噤声。

她需要绝对的掌控。任何一丝不确定,都可能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下午,她约见了一位背景复杂的中间人,试图从灰色渠道获取那个项目经理的线索。会面地点在一家隐秘的茶室。

对方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眼神油滑。几轮试探性的交锋后,他压低声音,意有所指:“周社长,有些事,追得太紧,未必是好事。说不定……会碰到不该碰的钉子。”

周锡京端起茶杯,指尖冰凉,面色不变:“哦?什么钉子?”

男人笑了笑,凑近些,声音更低了:“听说……新加坡那边,最近也不太平静。周理事长树大招风,盯着他的人,可不少。”

周锡京的心脏猛地一缩,握着茶杯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

新加坡……不太平静?

她面上依旧平静无波,甚至扯出一抹冷淡的弧度:“李老板,我的时间很宝贵。如果你只有这些捕风捉影的消息,那我们今天的谈话可以结束了。”

男人见她油盐不进,讪讪地坐了回去,又兜了几个圈子,最终也没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离开茶室,坐进车里,周锡京才卸下伪装,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新加坡……不太平静。

那个女人的声音……

两个看似无关的信息碎片,在她脑海里碰撞,组合成一个模糊却令人不安的猜想。

难道……

她猛地坐直身体,拿出备用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悬停。她想打给周锡勋,想问清楚新加坡到底怎么了,想质问那个女人是谁。

可最终,她还是颓然地放下了手机。

她以什么身份去问?

妹妹?下属?还是……一个可笑的、被蒙在鼓里的……?

她发动车子,驶向公司。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如同她此刻混乱的心绪。

她必须弄清楚。

不是为了那点可笑的嫉妒心,而是为了……青雅集团。如果新加坡那边真的出了问题,势必会影响到韩国总部。

接下来的几天,周锡京不动声色地调动资源,通过各种渠道打探新加坡那边的消息。反馈回来的信息支离破碎,但都隐隐指向一个事实——周锡勋在新加坡的扩张遇到了强劲的阻力,当地几个老牌财阀联合起来,正在暗中对他进行围剿。甚至……有传言说,他身边出现了身份不明的“亲密友人”。

“亲密友人”。

这四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周锡京的心脏。

所以,那个电话里的女人,是他的“亲密友人”?

在他身处险境、需要助力的时候,陪伴在他身边的,是别人。

而她,在这里为了守住他留下的基业焦头烂额,甚至……还曾可笑地因为一碗参鸡汤而动摇。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被彻底愚弄的愤怒,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这片由她和周锡勋共同打下、如今却仿佛隔着一片海的江山,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冰冷,带着无尽的自嘲。

周锡勋。

你真是……好样的。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无论他在新加坡做什么,身边有谁,青雅集团韩国总部不能乱。这是她的阵地,是她证明自己价值的战场,也是……她如今唯一能牢牢抓住的东西。

她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拿起内线电话,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硬:

“通知下去,半小时后,召开紧急董事会。”

她要知道,新加坡的风波,到底会不会波及到这里。她需要提前做好准备,应对任何可能发生的冲击。

至于周锡勋……

周锡京的眼神一点点冷下去,最终凝结成一片坚硬的冰。

他选择将她排除在他的世界之外。

那么,她也该……彻底划清界限了。

从今往后,他是他,她是她。

青雅集团韩国总部,是她的王国。

任何人,包括他,都休想再轻易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