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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此处,李今越不由得叹了口气,她看向已经有些麻木的李世民,说道:“二凤陛下,在讲安史之乱前,我先给您介绍一下,您这位好曾孙,给您认的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好玄孙吧。”

听到这番话,李世民愤怒的瞪了一眼地上那个还在抖动的身影,随即缓缓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嗯。”

李今越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安禄山,根据《旧唐书》的记载,他应该是营州柳城人,也就是今天的辽宁朝阳。他出身胡族,还通晓六门外语,说实话,就这本事,就算不从军,去搞外交,那也是一把好手。可惜啊,人家志不在此。”

“其实,安禄山的身世也有点复杂,他是单亲家庭,亲爹是谁,史书上没个定论。但他母亲是突厥的一个巫师,姓阿史德。而安禄山呢,本名也不叫安禄山,叫轧禄山,突厥语里‘战斗’的意思。后来他妈改嫁给了一个叫安延偃的胡人,他才跟着继父姓,改名叫安禄山。”

“当然,也有记载说安禄山本来姓康。康姓是粟特昭武九姓之一,所以现在一般认为,安禄山应该是粟特人和突厥人的混血。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李世民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据考证,安禄山出生于武皇长安三年,长大后,他在边境的互市里当牙郎,也就是中间商。到了他三十岁那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觉得这中间商差价赚得不够多,他顺手偷了别人家一只羊,犯了事。由此,开启了他传奇的一生。”

李今越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就这件小事,却让李世民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

那个差点颠覆大唐的元凶,他传奇一生的起点,竟然是……偷了一只羊?

李世民甚至感觉自己不是在听一段的历史,而是在听一个三流说书人编出来的荒诞故事。

“安禄山偷羊被抓后,当时的幽州节度使张守珪下令,要将他乱棍打死。眼看小命不保,这安禄山当即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句:‘公不欲灭两蕃邪,何杀我?’”

“张守珪一听,估计也是觉得这个小胖子有点意思,竟然一句话就戳中了自己的心事。于是便赦免了他的死罪,让他和一个叫史思明的人一起,当了捉生将,专门负责抓舌头。而这个史思明,就是安史之乱的另一位主角了。从这一刻起,搅乱大唐的两个元凶,便正式登上了历史舞台。”

而此刻,李世民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如同暴雨前的天空。

而地上那个瘫软的李隆基,在听到“安禄山”和“史思明”这两个名字时,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怨毒。

“不得不说,安禄山确实有本事。他熟悉山川地形,胆子又大。有一次,他只带了五个骑兵,就俘虏了契丹数十人,立下大功。张守珪对他也越发赏识,不断给他加派人手,而安禄山也争气,屡立奇功,很快就成了张守珪麾下的心腹悍将,最后甚至被张守珪收为养子,一路提拔到了平卢节度副使。”

“但,时间很快来到了开元二十四年,在讨伐奚和契丹的战斗中,安禄山轻敌冒进,吃了大败仗。按军法,身为主要责任人的安禄山,必死无疑。可张守珪觉得,杀了他可惜,不杀又难以服众。两难之下,他决定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朝廷。他写了一封奏疏,既详细陈述了安禄山的功劳,也言明了他兵败的事实,随后便把安禄山押送长安治罪。”

“这也就到了我们之前说的那一幕。”

“到了长安,时任宰相的张九龄力主,必须杀了安禄山以正军法。然而,李林甫却以‘边将需以勇为先’为由,劝说李隆基宽恕。而李隆基也认为安禄山‘骁勇可用’,仅仅是免去了他的官职了事。”

“但张相坚持按军法行事,并且给李隆基提出了一个……极具玄学意味的看法。”李今越的语气变得有些微妙:“根据《资治通鉴》的记载,当时张相上奏说:‘禄山失律丧师,于法不可不诛!且臣观其貌有反相,不杀必为后患。’”

“后来的事实证明,张相的眼光,毒辣得可怕。而且,根据《旧唐书·张九龄传》记载,其实早在三四年前,安禄山第一次来长安奏事时,张九龄第一次见到他,就曾对身边的侍中裴光庭断言:‘乱幽州者,必此胡也。’”

“说实话,”李今越摊了摊手:“如果这事是真的,那张相这已经脱离看相的范畴了,这简直是大仙。但可惜,张相的话李隆基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最后还是保下了安禄山。”

[天啊!这张相也太厉害了吧!他是不是学过啊?!]

[这已经不是看相了,这是开天眼了吧!这预言也太准了吧!]

[唉,张相的话,这唐明皇但凡听一句,就一句!大唐何至于此啊!]

“噗通。”

李世民没有说话,只是身子一晃,疲惫地跌坐回椅子上。他伸出手,无力地撑住额头。

贤相的肺腑之言,金玉良言,他一句不听。

奸佞的阿谀奉承,荒唐借口,他全盘接受。

李世民只觉得一股无法言喻的疲惫感从四肢百骸涌来,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个孽障!这个孽障!他是想把自己活活气死啊!

“李隆基赦免安禄山后,仅仅过了两年,到了开元二十六年,安禄山就被重新启用为平卢军兵马使。开元二十八年,又因战功升任平卢军副使。而这时候,他的贵人张守珪已经病故了。安禄山又太想进步了,于是他用重金贿赂了入京的朝廷御史张利贞。”

“张利贞回到长安后,在李隆基面前极力盛赞安禄山的才能与‘美德’。李隆基龙颜大悦,当即就升任安禄山为营州都督,充平卢军使。到了天宝元年,李隆基正式设立平卢节度使,安禄山顺理成章地出任了首任节度使。”

“又过了一年,天宝二年,安禄山首次以节度使的身份入朝奏事。”

说到这里,李今越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李世民的身上,语气变得无比复杂。

“史书记载,李隆基对他是,‘宠待甚厚,谒见无时’。”

“讲真啊,”李今越又不由得十分嫌弃地看了李隆基一眼,说到:“虽然我知道安禄山对李隆基说的话,那是溜须拍马,但真的,安禄山说的有些话,那真的是哪怕是过了千年还是会让人感到鸡皮疙瘩起全身,脚指头都能抠出个三室一厅出来。可惜啊,咱们唐明皇就喜欢这一款。”

“就比如,某次李隆基设宴,宴会上,李隆基赐酒,安禄山当即跪献,然后就说,‘陛下如日照天下,禄山如葵藿倾心,生死随日!’”

她话音刚落,肩膀上的小玄猫当即戏精附体,它立刻站直了身子,两只前爪捧在胸前,用一种咏叹调般的语气,声情并茂地翻译起来:

“哦~我至高无上的圣人啊!您就如那苍穹之上光芒万丈的太阳,普照着世间万物!”

“而我,您卑微的禄山,就犹如那最渺小的一株向日葵!”

“可您,伟大的太阳,却丝毫不嫌弃我的渺小,依旧将您的光辉洒向了我!”

“我!愿如葵藿一般,我的心,我的身,我的生,我的死,都将永远追随着您这轮太阳!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永不背弃!”

“噗——”李今越差点没绷住,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就是这个意思。

随即,她继续说道:“还不止。后来,李隆基问他:‘禄山啊,你这肚子肥胖这么大,里面都装了什么啊?’安禄山立刻回答:‘臣腹更无余物,唯赤心耳!若有一丝异念,愿剖心示陛下!’”

“还有一次,天宝四年的时候,营州闹起了蝗灾,安禄山更是直接对李隆基说:‘去秋营州虫食禾苗,臣焚香告天曰:臣若不行正道,事主不忠,愿使虫食臣心;若不负陛下,愿使虫散。’嘿,结果您猜怎么着,没两天,说是北边真就飞来了成群的鸟雀,把蝗虫都给吃了。”

小玄猫立刻接上了表演,它用爪子拍着自己毛茸茸的胸口,表情悲痛而虔诚:

“哦~我亲爱的圣人~去年营州闹了蝗灾,臣的心都碎了呀~”

“于是臣向上天祷告,说:‘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吧!如果我安禄山心术不正,对我们伟大的圣人有一丝一毫的不忠,那就让这漫天的蝗虫,来吃我的心,啃我的肝吧!’”

“‘可如果我安禄山对圣人忠心耿耿,日月可鉴!那就求求您,让这些该死的蝗虫赶紧滚蛋吧!’”

“嘶——”

李今越听着这肉麻至极的翻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就连李世民,此刻的嘴角也在不受控制的抽搐,感觉自己的肠胃都在翻江倒海。他不是不喜欢听人称颂,可……这也太过了吧!如此谄媚肉麻,当真是闻所未闻!

[嘶……,这安禄山也太会说了吧!]

[这玄宗的品味……也真是别具一格啊,就爱听这个?]

[也难怪今越姑娘之前会说,这安禄山如果去搞外交也是一把好手啊,这也太能说了!]

[反正哪怕给我词,让我照着念我都念不出来,要说,这安禄山也确实是个神人了。]

“反正,基本都是这些话。”李今越摊了摊手:“别人我不知道啊,反正,李隆基是挺喜欢听这样的话的,而且还信了。”

“很快,天宝三载,安禄山就开始兼任了范阳节度使。”(原幽州节度使,因为后来幽州改名叫范阳。)

“到了天宝六载,李隆基更是加封他为御史大夫,给了他监察权。”

“也就在这一年,李隆基干出了一件更离谱的事。”

“他让时年四十五岁的安禄山,认了比他小了整整十六岁的贵妃杨玉环为干妈,并且在宫中,为他举行了赐‘洗儿礼’。”

听到这里,天幕下的人们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用“离谱”二字来形容。

而李世民则是又一次感到了那种无力的眩晕。让手握重兵的番将认自己的宠妃为母,行此等荒唐不堪的“洗儿礼”,这李隆基,他脑子里究竟装的都是什么?!国法何在?礼仪何在?君威何在?!

然而,就在李世民觉得已经足够荒唐之时,他却再度听李今越的话。

“二凤陛下,您先别牙酸,这还没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