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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今越吐槽完,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李世民,继续道:“唉,于是,就在杨国忠大放厥词的第二天,还沉浸在‘旬日传首’美梦里的李隆基,又召见了此刻刚好在长安述职的时任安西副都护、权北庭都护、伊西节度使的大唐名将,封常清。”

“他问封常清,这仗,能不能打。”

“而这位封常清将军……”李今越叹了口气,“或许是在西域待久了,对内地的情况实在不了解,也或许是过于自信了。”

“他当即对李隆基拍着胸脯说道:‘臣请走马赴东京,开府库,募骁勇,挑马棰渡河,计日取逆胡之首献阙下!’”

“这话一出口,可就坏了事了。”

李今越的语气里满是惋惜。

“当时的李隆基一听,大喜过望。于是,第二天,就下旨封常清为范阳、平卢节度使,让他当天就乘着驿马赶去洛阳募兵。”

“随后,又过了一个星期,他才慢悠悠地从华清池回到了长安,下令让在家服孝的郭子仪出任朔方节度使,从北线直扑安禄山的老巢范阳。”

“同时,又命令另一位西域名将,副兵马大元帅高仙芝,率兵前往陕郡,配合封常清构筑防线。”

“可直到这个时候,这两位在西域纵横捭阖、战功赫赫的名将,才彻底傻了眼。”

“真的,他们也是西域待得太久了,对内地的情况,实在是一无所知。此刻的中央军队,承平日久,腐败不堪,有些士兵甚至连甲胄都穿不齐整!”

“而他们在洛阳紧急招募来的那些市井子弟,更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压根就没接受过一天正经的军事训练,说句难听的,碧桂园的保安跟他们一比都算是武德充沛的。”

“就这样的兵,怎么去跟安禄山那如狼似虎的十五万百战铁骑打?”

“自信是好事,可问题在于,过于自信了。”

听到李今越那惋惜中带着一丝无奈的话语,李世民只觉得一阵阵的头疼。

那股刚刚被他用一根断棍发泄出去的怒火,此刻又换了一种形式,化作了沉重的无力感,压在他的心头。

其实,从李今越说出李隆基让封常清就地募兵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要坏事了。高仙芝和封常清常年远在西域不知情,可他李世民可是听得明明白白,大唐内地的武备,自李林甫那个奸相上位后就已废弛不堪。

内地的百姓哪像边关军民,常年要面对外族的劫掠,个个武德充沛。如今,你如何让一群连刀都可能没握稳过的市井之徒,去对抗安禄山麾下那些从血与火中爬出来的百战精锐?

李世民设身处地想了想,哪怕是他自己,带着这么一群新兵蛋子,也绝不会去跟安禄山的大军硬碰硬。

李世民疲惫的揉着额角,只觉得一阵阵的发沉。

而此刻,李今越的声音再度响起:“现在,让我们将视线转回洛阳前线。十二月二日,为了阻挡叛军,河南节度使李巨下令焚毁了黄河上的河阳桥,试图依靠黄河天险,为洛阳争取喘息之机。”

“可安禄山的前锋部队,立刻就用绳索和船只,开始搭建浮桥。”

李今越的语气变得无比荒诞。

“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此刻,就连老天爷,也没有站在大唐这边。”

“第二天,天降大雪,寒流骤至。一夜之间,千里冰封。”

“黄河,冻住了。”

光幕之上,原本波涛汹涌的黄河,竟化作一片平坦的冰原,叛军的铁骑洪流,踏着坚实的冰面,如履平地,潮水般涌向南岸。

那道被唐军寄予厚望的黄河天险,就这样成了一个笑话。

“叛军轻易占领了河南延津县的古黄河渡口,第一道防线,被轻而易举地突破。十二月八日,陈留失陷。”

“随即,叛军又摧枯拉朽般拿下荥阳。紧接着,安禄山立刻挥兵,直取洛阳身前的最后一道屏障——虎牢关!”

听到“虎牢关”这三个字,李世民的精神猛的一振,这个名字,对他而言,意义非凡。

那是他当年一战擒双王,奠定大唐基业的地方!

然而,此刻,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历史重演,只不过,攻守之势,已然颠倒。

“而此时的封常清将军,也已经在洛阳招募到了六万兵马,准备死守洛阳。但当他率部抵达虎牢关,第一次与安禄山的先锋部队接战后,封常清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之前,把这群叛军想得太简单了。”

画面中,唐军的军阵虽然看起来人多势众,可那些士兵脸上的惊恐与茫然,根本无法掩饰。

而对面,安禄山的叛军,黑压压的一片,那股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杀气,几乎要透出光幕。

“正如我们之前所说,这些新兵,一天正规的军事训练都没受过,他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安禄山的铁骑发起冲锋时,那山崩海啸般的气势,瞬间就击溃了他们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画面中,安禄山的铁骑发起了冲锋,黑压压的一片,带着撼天动地的气势。而唐军阵中那些新兵,哪里见过这等阵仗,许多人甚至连武器都握不稳了,脸上满是惊恐。

几乎是一个照面,唐军的军阵就如同被热刀切开的牛油,瞬间崩溃!

“虎牢关,一触即溃。”

“但封常清并未放弃,他立刻收拢残兵,在虎牢关后的葵园,再度列阵迎敌!可惜,再度溃败!随后,他又率领亲兵死守城外的都亭驿,三败。最终,他只得退守洛阳东门,可叛军的攻势实在太过凶猛,封常清只能从西墙一处坍塌的地方逃走。”

“可封常清依旧心有不甘,于是,他再度聚拢被打散的残部,在洛阳西郊,与叛军展开了最后一次决战!”

“可惜,依旧是一场惨烈的大败。”

“至此,封常清也无力回天了,他只能率领着仅剩的残兵,向西逃往他的老领导高仙芝所驻守的陕郡。”

“而随着他的失败,大唐在东都前的两道防线,彻底崩溃。”

“留给大唐的,只剩下最后一道天险,潼关。”

听到这里,李世民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胸口憋闷得厉害,他还是很佩服这位封将军的。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屡败屡战,血战到底,这无愧于大唐名将之风!

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在陕郡,封常清见到了高仙芝。而此刻的陕郡太守早已逃之夭夭。”

“封常清立刻向高仙芝进言:‘贼锋不可当,且潼关无兵,若贼豕突入关,则长安危矣。陕不可守,不如引兵先据潼关以拒之。’”

“高仙芝将军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当即采纳了封常清的建议,迅速集结了麾下所有兵马,放弃陕郡,全军后撤,退守潼关,开始构筑大唐心脏前的最后一道防线。”

看到光幕地图上的战局变化,李世民凭借着自己丰富的军事经验,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沉声分析道:

“不错。”

“如今,叛军铁骑锋芒正盛,封常清所率的六万新兵乃‘市井白徒’,实在不堪一击。而高仙芝从长安带来的禁军,也久疏战阵,战力存疑。陕郡无险可守,此刻恋战,无异于自取灭亡。”

“退守潼关,是唯一,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若朕在此,也当扼守潼关,同时,绝贼归路,聚拢兵力,深沟高垒,待其师老兵疲,再寻机破之。”

“此外,还当立刻派兵控制蒲津渡、风陵渡等黄河渡口,防止叛军从侧翼迂回,威胁潼关后路。”

“若叛军持续猛攻潼关,则需派遣精锐轻骑,不断袭扰其粮道,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届时,只要能守住潼关,拖住安禄山的主力,便可配合此刻身处北线的郭子仪,郭将军直扑安禄山的老巢,如此,不出一年,叛军必败!”

“啪啪啪!”

李今越闻言立刻鼓起掌来,由衷地夸赞道:“不愧是二凤陛下!!您分析得实在是太精准了!当时,高仙芝和封常清两位将军,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

李今越话锋一转,目光中带着一丝莫名的同情,看向了李世民:“二凤陛下,您猜猜,为什么一个在您看来,不出一年就能平定的叛乱……”

“最后,为何会足足持续了八年之久呢?”

轰!

李世民闻言,心里又是一个咯噔,他深吸一口气,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死死盯着李隆基。

不……

不会吧……

在如此清晰明了的局势下,在已经有了正确应对方案的情况下……

这个孽障,他……他又干了什么蠢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