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能战舰悬停在灵木域上空,舰身暗纹流转如活物,每一道纹路亮起,灵木域的空气便多一分凝滞。黑袍人握着权杖轻敲甲板,暗能晶核发出幽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投在下方枯萎的古树枝桠上,像一张张开的巨网。
“是谁不重要。”他的声音裹着暗能,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重要的是,你手中的本源之心,以及这颗即将成为暗能养料的星界。”话音未落,他抬手挥动权杖,战舰甲板上的暗能炮口同时亮起紫芒,数十道暗能光柱如暴雨般朝着生命之森轰来,炮口余波震得云层都裂开道道黑纹。
“快躲!”炎烈猛地拽住焰璃,纵身跃到一棵半枯古树后。暗能光柱砸在刚才净化晶核的位置,地面炸开丈深的坑洞,黑色雾气从坑底喷涌而出,噬灵因子借着冲击波扩散,原本被净化的区域瞬间被重新污染,几株刚抽出嫩芽的灌木接触到雾气,叶片瞬间发黑枯萎。
焰璃背后的能量翅膀被余波扫中,蓝色光翼泛起裂纹,她咳出一口血,声音发颤:“战舰的暗能炮威力是之前的三倍!风之能量根本挡不住,再这样下去,整个生命之森都会被轰成焦土!”
炎烈抬头望去,暗能战舰的炮口正重新充能,紫芒越来越亮。他摸出通讯器,语速快得几乎没有停顿:“林野,抗暗能合金还有多久能熔炼成防护盾?白须翁前辈,母树那边情况怎么样?”
通讯器里传来林野急促的喘息声,背景是熔炉轰鸣:“队长,合金刚熔了一半!暗能炮太密集,工坊的防护罩快撑不住了!”紧接着是白须翁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本源枝已经插入母树,可噬灵因子顺着树根蔓延太快,母树的生机还在流失,千年古树枝干都开始断裂了!”
黑袍人似乎听到了通讯内容,在战舰上轻笑出声:“挣扎吧,炎烈。你以为六域支援能赶得及?冰原域的凌霜带着冰魄大阵刚出冰原,就被我的暗能舰队缠住;风羽域的舰队忙着封锁空域,根本没空管地面——你现在,就是孤家寡人。”
他抬手按下权杖上的按钮,战舰底部突然打开一道舱门,数十个黑色金属罐被抛向生命之森。金属罐落地即炸,罐内的噬灵因子混合着暗能,化作漫天黑色粉末,如黑雪般飘落,所到之处,地面的青草瞬间枯死,连岩石都被染成墨色,滋滋冒着黑烟。
“是浓缩噬灵粉!”焰璃惊呼,她试图用风将粉末吹开,可粉末沾到风之能量,竟顺着能量渗入她的战甲,焰璃浑身一颤,战甲表面的蓝色光膜瞬间黯淡,“这东西能吞噬能量!我的风之能量快被吸干了!”
炎烈立刻脱下自己的战甲护臂,扣在焰璃肩上——护臂是用抗暗能合金打造,能暂时隔绝噬灵因子。他刚做完这个动作,通讯器里突然传来凌霜的声音,带着冰碴般的冷硬:“炎烈,暗能舰队的火力太猛,冰魄大阵被撕开一道口子,我带了一半人突围,最多一刻钟能到灵木域!”
“一刻钟……”炎烈攥紧拳头,看向不远处的母树方向——那里的黑色雾气已经裹住母树的树干,原本翠绿的树冠只剩下零星几片枯叶,母树顶端的生命光焰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凌霜,你到了之后立刻用冰魄大阵围住母树,先挡住噬灵因子!”
“明白!”凌霜的声音刚落,通讯器突然传来一阵电流杂音,随后便没了声响——显然,冰原域的通讯也被暗能干扰了。
黑袍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权杖指向炎烈,语气带着戏谑:“一刻钟?足够我毁掉母树,再把你挫骨扬灰了。”他抬手对着战舰下达指令,舰身侧面的舱门缓缓打开,三架暗能机甲从中飞出,机甲通体漆黑,手臂上装载着暗能电锯,背后的推进器喷出黑色火焰,朝着炎烈和焰璃俯冲而来。
“焰璃,你去支援林野,工坊不能毁!”炎烈抽出火焰刀,六色光焰在刀刃上暴涨,“这里交给我!”
焰璃点头,忍着伤痛展开破损的光翼,朝着临时工坊的方向飞去。刚飞出没多远,一架暗能机甲突然转向,电锯带着刺耳的轰鸣追了上去。炎烈眼疾手快,掷出一枚火焰符,符纸在空中炸开,六色火焰形成一道火墙,暂时挡住机甲去路。
“想走?问过我了吗!”炎烈纵身跃起,火焰刀劈向最前方的机甲。刀刃砍在机甲胸口,发出金铁交鸣的巨响,机甲表面的暗能护盾泛起涟漪,却没被劈开——这机甲的材质竟比之前的暗能战甲坚硬数倍。
机甲挥拳砸向炎烈,拳头上缠绕着暗能,带着破空声。炎烈侧身避开,拳风扫过他的战甲,留下一道黑色痕迹,噬灵因子顺着痕迹渗入,灼烧得皮肤生疼。他趁机绕到机甲身后,火焰刀刺向机甲推进器,刀刃刺入的瞬间,推进器喷出的黑色火焰骤然熄灭,机甲失去动力,重重摔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
可不等炎烈喘息,另外两架机甲已同时袭来,电锯交叉着劈向他的脖颈。炎烈后仰避开,电锯在他面前擦过,将地面的岩石切成两半。他借着后仰的力道,一脚踹向左侧机甲的膝盖,机甲关节处发出脆响,暗能护盾出现裂痕。炎烈顺势翻身,火焰刀横扫,刀刃划过机甲的头颅,暗能护盾彻底破碎,机甲头颅被劈落,机身轰然倒地。
最后一架机甲见同伴被毁,突然启动自爆程序,机甲胸口的暗能晶核亮起刺眼的紫芒。炎烈瞳孔骤缩,转身朝着母树方向狂奔——若机甲在原地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会将周围的噬灵因子全部推向母树,到时候就算有本源枝,母树也撑不住。
“给我停下来!”炎烈猛地转身,将本源之心的力量全部灌注到火焰刀中,六色光刃如瀑布般劈出,精准击中机甲胸口的晶核。光刃与晶核碰撞的瞬间,炎烈用尽全力将晶核朝着暗能战舰的方向掷去——他要借机甲自爆的威力,给战舰造成冲击。
晶核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刚飞到战舰下方,便轰然爆炸。黑色冲击波如巨浪般扩散,战舰舰身剧烈震颤,甲板上的暗能炮口有几处瞬间熄灭,黑袍人握着权杖的手微微一颤,面具下的眼神终于多了几分凝重。
“有点意思。”他冷哼一声,权杖顶端的暗能晶核爆发出强光,战舰底部的暗能法阵突然启动,无数黑色锁链从法阵中涌出,如毒蛇般朝着生命之森的地面扎去,锁链尖端带着倒钩,刺入地面后,开始疯狂抽取生命之森的生机,每抽一次,锁链便粗一分,母树顶端的生命光焰又黯淡一分。
“不好!他在用锁链抽取生机滋养战舰!”炎烈朝着母树跑去,刚跑几步,就看到白须翁跌跌撞撞地从母树方向跑来,他的白须被黑色雾气染成灰黑,手中的本源枝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叶片早已枯萎。
“炎烈队长……母树的生机被锁链抽走太多,本源枝断了……”白须翁咳着血,声音微弱,“那些锁链上有噬灵因子,我试图用秘术斩断,可刚靠近,秘术就被吞噬了,还被反噬……”
炎烈扶住白须翁,将一瓶能量补充剂递给他,目光落在母树身上——此刻的母树,树干上布满黑色纹路,原本粗壮的枝干断了大半,只剩下最顶端的一根主枝,枝桠上,最后一片叶子正在缓缓飘落。
就在这时,林野的通讯器终于接通,他的声音带着狂喜:“队长!第一批防护面罩和小型净化装置做好了!我让工匠们分发给居民和医者了!还有,抗暗能合金防护盾也熔好了,我现在就带过去!”
“不用过来!”炎烈立刻阻止,“黑袍人在用锁链抽取母树生机,你带着防护盾去支援焰璃,守住工坊!工坊是我们唯一能制造抗暗能装备的地方,绝不能丢!”
“可是队长,你一个人……”
“执行命令!”炎烈的语气不容置疑,挂断通讯后,他扶起白须翁,“前辈,你先去广场找安全的地方休息,这里交给我。”
白须翁摇头,从怀中掏出一枚绿色的种子,种子表面还残留着一丝生机:“这是最后一枚‘复苏藤种’,能暂时缠住锁链,我帮你拖延时间!你趁机用本源之心净化锁链,只要切断锁链,母树就有救!”
不等炎烈拒绝,白须翁已将藤种掷向最近的一根黑色锁链。藤种落地即生,翠绿藤蔓瞬间缠住锁链,尖刺刺入锁链,试图注入净化能量。可锁链上的噬灵因子立刻反击,黑色雾气顺着藤蔓蔓延,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枯萎,白须翁也因藤蔓的连接,被噬灵因子反噬,再次咳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炎烈眼眦欲裂,他抱起白须翁,将他安置在一棵相对完好的古树后,然后转身朝着锁链冲去。火焰刀劈出光刃,斩断一根锁链,可刚斩断,战舰上的法阵就立刻涌出一根新的锁链,比之前更粗,抽取生机的速度也更快。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炎烈咬咬牙,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登上暗能战舰,毁掉那个暗能法阵!
他抬头望向战舰,舰身离地面百丈高,甲板上的暗能炮口重新充能,紫芒越来越亮。炎烈深吸一口气,将本源之心贴在胸口,六色光芒在他周身形成一道光盾,他纵身跃起,朝着战舰的舱门飞去。
黑袍人早已察觉到他的意图,权杖一挥,数道暗能光柱朝着炎烈轰来。炎烈在空中灵活闪避,光盾被光柱擦中,泛起阵阵涟漪,却没有破碎。他趁机靠近战舰,伸手抓住舱门边缘,翻身跃到甲板上。
甲板上,数十名黑衣人早已等候,他们举起暗能步枪,枪口对准炎烈。炎烈挥刀劈出光刃,瞬间斩断数把步枪,黑衣人立刻抽出暗能匕首,朝着他扑来。炎烈丝毫不惧,火焰刀在他手中如臂使指,每一刀都带着六色光焰,黑衣人触之即倒,暗能躯体被光焰净化,化作一缕缕黑烟。
很快,甲板上的黑衣人被尽数解决,炎烈朝着战舰中央的暗能法阵跑去。法阵位于甲板中央,直径丈余,阵眼处镶嵌着一枚巨大的暗能晶核,晶核表面缠绕着黑色锁链,锁链的另一端连接着战舰底部,延伸至地面。
黑袍人站在法阵旁,权杖指向炎烈:“敢闯我的战舰,你倒是有胆量。可惜,这法阵一旦启动,除非毁掉阵眼晶核,否则谁也无法停下——而这晶核,是用星界十万生灵的生机炼制而成,你觉得,你能毁掉它?”
炎烈握紧火焰刀,目光坚定:“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要毁了它!”
他纵身跃起,火焰刀劈向阵眼晶核。黑袍人挥动权杖,一道黑色光墙挡在晶核前,光刃劈在光墙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光墙泛起涟漪,却没有破碎。黑袍人冷笑一声,权杖上的暗能晶核爆发出强光,无数黑色光刃从光墙中飞出,朝着炎烈射去。
炎烈侧身避开,光刃擦过他的战甲,留下一道道深痕。他趁机靠近法阵,将本源之心按在光墙上,六色光芒顺着光墙蔓延,与黑色光刃展开激烈对抗。滋滋的声响不绝于耳,光墙逐渐被六色光芒侵蚀,出现一道道裂痕。
黑袍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突然将权杖插入自己的胸口,暗能从他体内疯狂涌出,注入光墙中。光墙瞬间变得漆黑,黑色光刃的数量也翻了数倍,朝着炎烈密集射去。炎烈的光盾被光刃击中,瞬间破碎,他被光刃擦中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战甲。
“炎烈!我来帮你!”
就在这时,凌霜的声音突然传来。炎烈抬头望去,只见冰原域的卫队乘坐着冰蓝色的战舰,出现在灵木域上空,凌霜手持冰魄剑,背后展开一对冰翼,朝着暗能战舰飞来。她身后,冰原域的战士们操纵着冰魄炮,朝着暗能战舰的炮口轰去,冰蓝色的能量光柱与暗紫色的暗能光柱碰撞,在空中炸开阵阵冰雾。
凌霜纵身跃到暗能战舰甲板上,冰魄剑劈出一道冰刃,击中黑袍人的光墙。冰刃与六色光芒汇合,光墙的裂痕越来越大。黑袍人见状,怒吼一声,将更多的暗能注入光墙,可光墙的裂痕已无法修复,最终“咔嚓”一声脆响,光墙彻底破碎。
炎烈和凌霜同时跃起,火焰刀与冰魄剑同时劈向阵眼晶核。两道光芒与晶核碰撞的瞬间,晶核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黑色锁链瞬间崩断,战舰底部的法阵也随之熄灭。母树顶端的生命光焰突然亮了起来,原本枯萎的枝干上,重新抽出了嫩绿的新芽。
黑袍人被晶核爆炸的冲击波掀飞,重重摔在甲板上,面具碎裂,露出一张布满暗能纹路的脸——那是一张炎烈从未见过的脸,却带着一股熟悉的气息,仿佛在哪里见过。
“不可能……我的计划……怎么会失败……”黑袍人咳着血,声音沙哑,“暗能大人……我对不起你……”
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暗能晶核,想要启动自爆程序。炎烈眼疾手快,掷出火焰符,符纸在空中炸开,六色火焰将晶核包裹,晶核瞬间被净化,化作一缕缕黑烟。黑袍人失去了最后的希望,身体逐渐被暗能吞噬,最终化作一滩黑色液体,消散在甲板上。
暗能战舰失去了法阵的支撑,舰身开始剧烈震颤,甲板上的暗能炮口纷纷熄灭,战舰缓缓朝着地面坠落。炎烈和凌霜立刻纵身跃下战舰,朝着生命之森的广场飞去。
刚落地,林野和焰璃就立刻迎了上来。林野递过一件新的抗暗能战甲,激动地说:“队长!暗能战舰坠毁了!母树的生机也恢复了!刚才检测到,噬灵因子的浓度正在快速下降,居民们的症状也缓解了!”
焰璃也笑着说:“风羽域的舰队已经清理完空域的暗能残余,磐石城的工匠们正在批量制作净化装置,灵木域的医者们也在忙着救治居民,一切都在好转!”
炎烈接过战甲,看向母树的方向——此刻的母树,重新焕发生机,翠绿的枝叶随风摆动,阳光透过枝叶洒下,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他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可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黑袍人虽然死了,但他总觉得,这还不是结束。
果不其然,就在这时,炎烈的通讯器突然响起,光屏上弹出一个陌生的号码,接通后,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炎烈,恭喜你毁掉了我的棋子和战舰。不过,这只是开始,下一次,我会让你亲眼看到,星界如何在暗能中毁灭。”
话音未落,通讯器便被挂断,只留下一阵忙音。炎烈握紧通讯器,目光凝重地望向星空中的某个方向——那里,一片漆黑,仿佛有一双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星界的一切。
“看来,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炎烈轻声说道,身后的凌霜、林野和焰璃也纷纷点头,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暗能余孽的威胁依然存在,但只要他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守护好星界,守护好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此刻,生命之森的广场上,居民们正在欢呼雀跃,医者们忙着分发净化装置,工匠们则在加紧制作抗暗能装备。阳光洒在每个人的脸上,温暖而明亮,可炎烈等人知道,这温暖的背后,隐藏着更大的危机。他们必须尽快做好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真正的暗能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