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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指着荀臣的鼻子,骂他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了。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望着荀臣的目光陡然变得深沉。

这人是当年的参与者之一,为了功臣能毫不犹豫地,抛弃对荀家百般扶持的岳丈,转过头来将其置于死地。

难免……他如今不会再次生出反叛之心啊。

“然贺某听闻,姜姑娘自和离后,凭己身之力经营商贾,所制胭脂水粉香药,深得京中贵妇淑女赞誉,其品性能力可见一斑,此等女子何来不堪之说?”

他顿了顿,目光坦然地扫过殿内神色各异的群臣,声音清晰而坚定:

“至于姜姑娘曾生育一事,贺某其实并不在意,女子生来非注定要在后宅之中相夫教子,

我的母妃镇北王妃二十多年来手握长枪,是至今都能上战场杀敌的女中豪杰。”

殿内再次哗然,连龙椅上的皇帝都露出了惊愕之色。

不愧是贺家啊……

荀臣更是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贺宁,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贺宁却仿佛没看到众人的震惊,继续平静地说道:

“贺某今年二十,姜姑娘年长贺某四岁,贺某以为女子阅历丰富,更知情理,懂得持家。”

“至于生育,贺某常年在北疆军中,深知生命之可贵,亦知女子生育之苦楚艰难,姜姑娘曾为人母,其坚韧慈爱之心,贺某敬佩。”

“此乃过往经历无损其品性高洁,更非其过错,贺某心悦于她,愿以正妻之位迎娶,此心此志,天地可鉴。”

他的一番话,掷地有声,坦荡真诚,面上温和的笑意都让人忘记他笑里藏刀,刀刀割人心的阎王性子。

并不在意四字,炸得满朝文武目瞪口呆。

这贺宁竟如此离经叛道?

荀臣被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回答噎得面红耳赤,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只能梗着脖子强辩:

“贺大人这是被那狐媚子迷了心窍,她性情乖张,不敬尊长,若嫁入王府,如何侍奉婆母,如何执掌中馈?”

“姜清宁入我荀家八年,从未孝敬婆母,用心教养过孩子,更是从未对我温柔妥帖过,贺大人若是一意孤行只会悔之晚矣!”

贺宁安静地听完荀臣的话,嘴角竟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荀御史多虑了,家父镇守北疆常年戍边,家母镇北王妃亦随父王居于北疆王府,母妃性情豁达爽朗,曾对臣言道,只盼臣早日觅得心仪之人成家立室。”

“至于儿媳性情如何,只要品性端方,与臣心意相通,能相互扶持,便是佳妇,王府中馈自有规矩章法,母妃亦非拘泥刻板之人。”

他的目光再次转向御座上的皇帝,深深一揖:

“陛下,臣心已决,求娶姜氏清宁非一时冲动,实乃深思熟虑,姜将军镇守岭南,劳苦功高,其女品性端淑,坚韧聪慧,与臣堪称良配,恳请陛下玉成!”

一番话,有理有据,滴水不漏。

既化解荀臣泼来的所有脏水,又表明自己的坚定心意,更将姜柏川的功绩抬了出来,隐隐暗示皇帝需顾念边将之心。

满朝文武,一时竟被这新晋按察使司的沉稳气度,与惊世骇俗的言论震得鸦雀无声。

荀臣跪在地上,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张着嘴,却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他所有言语,在贺宁的坦荡面前,都显得卑劣可笑,如同跳梁小丑。

整个金銮殿,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龙椅之上,皇帝的脸色变幻不定。

他看看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荀臣,又看看殿中意志坚定的贺宁,最后目光沉沉地落在脸色晦暗不明的秦休身上。

这盘棋…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威严和玩味:“贺爱卿所求事关重大,但姜氏女身份着实特殊,此事容朕再思量思量。”

散朝的钟声敲响,百官如同潮水般涌出殿门,低声的议论嗡嗡作响,目光或明或暗地在前面几道身影上扫过。

秦休脚步极快,绯色的官袍下摆带起一阵冷风。

他脸色沉郁,薄唇紧抿,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秦大人请留步!”

一个急切中带着讨好意味的声音自身后追来。

秦休脚步猛地顿住,侧过半边脸,冰冷的眼神骇人至极。

追上来的是吏部郎中,平日里惯会钻营。

他此刻搓着手,脸上堆着谄媚的笑:“秦大人息怒,息怒啊,那贺宁不过是个边关回来的莽夫,仗着父荫才得此高位,竟敢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还有那荀臣,什么东西,也敢在朝堂之上狂吠,秦大人您……”

“滚。”

秦休冷声呵斥,眼神中的杀意弥漫。

郎中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不敢再说,灰溜溜地躬身退到了一边。

秦休不再理会,继续大步向前。

然而,没走几步,又一道身影拦在前方。

荀臣看着眼前的秦休,竟强自挤出一丝扭曲的笑容上前:

“秦大人看到了,姜氏就是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祸水,先是勾搭秦大人,现在又攀上了贺宁,如此朝秦暮楚着实不堪为秦大人良配,不如你我联手……”

他话音未落,秦休猛地转头盯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翻涌着骇人的阴沉。

荀臣被这眼神看得浑身一震,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窜头顶。

“荀御史,”秦休的声音冰冷刺骨,“管好你的嘴,再让我听到你诋毁她一个字。”

他倾身逼近荀臣,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冷声道,“我不介意让你去乱葬岗,陪陪林家父子。”

荀臣的脸瞬间惨白如纸,瞳孔骤然紧缩。

前几日还煊赫无比,转眼间就身首异处的父子,荀臣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明白其中的恐怖。

然而让他最为惊惧的不是这个。

此时脑海中一个念头正在疯狂弥漫,难不成秦休他都知道了?

他是在警告自己?

还是在威胁自己?

恐惧瞬间让荀臣双腿一软,差点当场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