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裴铭的脸色骤然阴沉,他死死盯着叶听晚,眼底翻涌着暴戾的怒火,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的人撕碎。
“你为了那个毒妇跟我谈条件?”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冰锥,“叶听晚,你是不是忘了她对你做过什么?忘了她差点让你被那几个混混……”
“我没忘,”叶听晚打断他,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但我更没忘,是谁把她逼成那样的。”
她的目光扫过陆裴铭小臂上的疤痕,又落在他颈侧那道浅浅的印记上,那是苏梦嫣当年用碎瓷片划的。
“你们两个,本就该互相抵消。”
沈询在一旁急得跺脚,想开口反驳,却被叶听晚用眼神制止。
他看着她眼底深藏的决绝,忽然明白了,这不是妥协,是另一种形式的玉石俱焚。
陆裴铭的胸膛剧烈起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我答应。”
叶听晚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却没注意到陆裴铭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阴鸷。
黑色轿车驶离老城区时,叶听晚透过后视镜,看到沈询站在香料市场的牌坊下,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他手里还攥着那枚反追踪器,像握着块烧红的烙铁。
“别看了,”陆裴铭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他护不了你一辈子。”
叶听晚转过头,看着车窗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忽然笑了:“你以为你能护我吗?”
陆裴铭的脸色沉了沉,没再说话,车厢里陷入死寂,只有车轮碾过路面的声响。
车子最终停在半山腰的一栋别墅前,铁门缓缓打开时,叶听晚看到了站在玄关的苏梦嫣。
她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裙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像个精致的木偶。
“你果然在这。”
叶听晚推开车门,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梦嫣抬起头,目光在她和陆裴铭之间转了一圈,忽然笑了,笑得凄厉而疯狂:“我就知道,你会来换我。”
她的手腕上戴着精致的银镯,叶听晚却注意到她袖口露出的淤青,那是被绳子勒的。
“陆裴铭,放人吧。”
叶听晚转过身,直视着身后的男人。
陆裴铭没动,只是拍了拍手,两个黑衣保镖从楼梯拐角走出来,架着个脸色惨白的中年男人——苏家的管家,当年亲手把苏梦嫣送进疯人院的帮凶。
“想让她走可以,”陆裴铭的声音里带着残酷的笑意,“但总得有人,替她偿还欠苏家的债。”
苏梦嫣的脸色瞬间煞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立柱上,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你说过会放她走的!”叶听晚厉声质问,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我是说放她走,”陆裴铭摊了摊手,笑容里带着令人齿冷的残忍,“可没说放所有人走。”
他走到管家面前,蹲下身,指尖拍了拍管家的脸颊:“还记得四年前,你是怎么把她绑进面包车的吗?”
管家抖得像筛糠,涕泪横流:“先生饶命!都是苏老爷和苏太太指使的!跟我没关系啊!”
“没关系?”陆裴铭低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巧的折叠刀,寒光在灯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那这些年,你拿着苏家的钱,看着她在疯人院里被折磨,也没关系吗?”
刀刃划破皮肤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管家发出凄厉的惨叫,鲜血顺着地板的纹路蔓延,像朵妖冶的花。
苏梦嫣尖叫着捂住眼睛,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叶听晚冲上前想阻止,却被陆裴铭一把拽住手腕,他将她拉进怀里,用刀背抵住她的脖颈,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僵硬。
“看着,”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带着血腥气的温热气息让她几欲作呕,“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
叶听晚被迫直视着眼前的血腥,管家的惨叫声渐弱,最终变成微弱的呜咽,鲜血在光洁的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映出水晶灯扭曲的光影。
她的胃里翻江倒海,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发出一丝声音,她知道,示弱只会让陆裴铭更加疯狂。
苏梦嫣突然冲向门口,却被保镖死死按住,她转过头,看着叶听晚,眼神里充满了绝望的怨毒:“你骗我!你说过会救我的!”
“我救不了你,”叶听晚的声音很轻,轻得像叹息,“从你选择用仇恨当武器的那一刻起,就没人能救你。”
陆裴铭低笑一声,松开抵着叶听晚脖颈的刀,转而捏住她的下巴:“听到了?你的善良在她眼里,不过是另一种欺骗。”
他挥手示意保镖:“把她带下去,好好招待。”
苏梦嫣的尖叫被拖拽声淹没,直到别墅的大门重重关上,那凄厉的声音才彻底消失,客厅里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与空气中残留的檀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诡异气息。
“满意了?”陆裴铭的指尖划过叶听晚颤抖的唇瓣,“用你的自由换她苟延残喘,这笔交易真划算。”
叶听晚猛地偏头躲开,嘴角被指甲掐出了血:“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过,带你回家,”他俯身吻住她的唇,带着血腥气的吻粗暴而掠夺,“但现在看来,得先让你记清楚,谁才是你的主人。”
他拽着她的手腕往楼梯走去,途经管家的尸体时,叶听晚下意识地闭上眼,却被他狠狠捏住下巴:“睁开。”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这点血算什么?当年苏梦嫣把混混带到你面前时,你怎么没闭眼?”
叶听晚的心脏骤然紧缩,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画面瞬间冲破枷锁。
烂尾楼里昏暗的光、男人淫邪的笑、季越浑身是血的背影……她猛地推开陆裴铭,踉跄着后退,撞在扶手上。
“你闭嘴!”她的声音嘶哑,带着压抑多年的哭腔,“你没资格提那件事!”
如果不是他的纵容,苏梦嫣怎么敢那样对她?如果不是他把她当成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她怎么会落入那般境地?
陆裴铭的眼神暗了暗,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往卧室拖,冰冷的地板擦过她的脚踝,留下泛红的痕迹,像条屈辱的锁链。
“既然你忘得这么快,那我就帮你好好回忆,”他将她扔在柔软的大床上,俯身压住她,指尖撕扯着她的衣领,“回忆一下,那天晚上你是怎么求我的。”
叶听晚剧烈挣扎,指甲深深掐进他的后背,却只换来他更凶狠的掠夺,他的吻落在她的颈侧,带着惩罚的意味,留下一个个青紫的印记。
“陆裴铭!你这个疯子!”她的声音被泪水淹没,绝望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他顿了顿,抬起头,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占有,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是,我是疯了。”
他的指尖抚过她眼角的泪:“从你第一次想逃离我的时候,就疯了。”
他的吻再次落下,这一次却带着一丝破碎的温柔。
叶听晚的挣扎渐渐微弱,不是妥协,是彻底的麻木,她知道,在这座用血腥和谎言筑成的牢笼里,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不知过了多久,陆裴铭终于松开了她,他起身走进浴室,哗哗的水声传来,像在冲刷着某种罪恶。
叶听晚蜷缩在床角,身上的痕迹触目惊心,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疼痛。
她看着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忽然想起沈询送的那枚反追踪器,此刻正贴在床板下。
她悄悄挪动身体,指尖摸索到床沿,却听到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