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提欧的手臂瞬间收紧了,鲨鱼齿咧开,毫不掩饰地低骂了一句
“他宝贝的,这尊大佛怎么上来了?”
他粗糙的、带着金属冰凉质感的机械手指安抚性地拍了拍怀里小家伙的后背,红色的电子义眼警惕地锁定星期日,像一头护崽的猛兽。
牛仔帽檐下,那双红瞳锐利得如同上了膛的枪。
车厢里一时间只有列车引擎低沉的嗡鸣。
三月七粉蓝交织的头发在灯光下格外鲜亮,她放下正在擦拭镜头的相机,蓝粉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好奇与惊讶,目光在星期日和瓦尔特之间来回逡巡。
姬子姿态依旧优雅地坐在她的位置上,酒红色的长发一丝不乱,暗金色的花朵颈饰在领口微微闪光,她端起那杯令人望而生畏的咖啡,轻轻啜饮了一口,脸上看不出太多波澜,只是那双淡金色的眸子沉淀着思虑。
穹则歪了歪头,灰棕色的发丝滑过额角,他似乎在认真消化瓦尔特带来的信息和眼前这个气质大变的星期日。
丹恒不在车厢。
他大概还在智库整理那些浩瀚如烟的资料。
帕姆小小的身影停在吧台旁,长长的耳朵竖得笔直,蓝色的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新来的客人,手里还捏着一块抹布。
压力无声地汇聚到了星期日的身上。他微微垂下眼睫,熔金色的瞳孔里那片迷茫的雾气似乎更浓重了些。
他双手有些不自在地交握在身前,指尖微微蜷起,像一只被骤然丢进陌生领地、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体面却掩不住狼狈的猫。
他脑后那圈柔和的光环,此刻更像一道无声的、提醒着众人他过往身份的烙印。
“我…”
他开口,声音有些干涩,远没有在匹诺康尼时那种丝绸般的圆滑流畅
“瓦尔特先生说得没错。我无处可去。家族…已不再是我的归处。”
他抬起头,目光掠过车厢里每一张脸,最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望向列车组真正的主心骨——姬子和瓦尔特。
“我没有具体的目的地。”
他坦诚地说,那熔金色眼眸深处的迷茫无比真实
“在匹诺康尼,我…太过自以为是。我构筑了一个名为‘秩序’的囚笼,最终困住的却是我自己。”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着那些刚刚开始清晰起来的念头
“我想离开,去看看列车所见证的这片星海,去理解…真正的秩序之外,还有什么样的可能。
或许,最终能找到一条…真正值得践行的路。”
他的目光最终,带着一种复杂难言的重量,落在了波提欧怀里那个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小身影上。
“以及”
星期日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清晰无误的歉意
“云归程小朋友,我必须向你郑重道歉。
在白日梦酒店,没收你的玉兆,是出于我对仙舟罗浮势力的忌惮和误判,是我狭隘的防备心作祟。那并非针对你个人。”
他的语气极其认真
“至于后来猎犬家系对你的追捕,我以…以我过往所坚持的秩序之名起誓,那绝非我的授意。
我还…不至于卑劣到要对一个孩子动用那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