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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杀才那一句轻飘飘的问话,仿佛是地狱吹来的阴风,让整个船坞的温度都降了三分!

“是……是他们!”独眼龙哆哆嗦嗦地指着地上那群哀嚎的家伙,“就是这帮狗日的,天天给小姐使绊子!”

“知道了。”

老杀才点点头,像是听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晃了晃酒葫芦,又灌了一口,然后吐出两个字。

“手,腿。”

“是!”

顺子等人瞬间明白了意思!

如果说刚才只是“清理”,那么现在,就是“惩戒”!

“咔嚓!”

“咔嚓!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音,比刚才密集了十倍!惨叫声也变得更加凄厉绝望!

顺子等人下手又快又狠,而且精准到了极点。他们不伤人要害,却专门冲着手腕、膝盖、脚踝这些地方下手!每一脚下去,都意味着一个工匠那双吃饭的家伙,或者一双惹事的腿,彻底废了!

这不是杀人,这是比杀人更诛心的酷刑!

从此以后,这些人,就是一群不能做工、不能走路的废人!

船坞,彻底变成了人间炼狱!

老杀才却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他背着手,像个闲逛的老农,走到了那巨大的龙骨骨架之下。他浑浊的老眼,在看到那一个个精巧的榫卯,尤其是看到那明显经过修改、充满了天才构想的“三角桁架结构”时,猛地爆出了一团精光!

“好……好东西!”他忍不住伸手,像抚摸情人一样,在那冰冷的木料上轻轻划过,“这丫头,是个宝!比他那个混账师傅,有出息!”

就在这时,远处一个身影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是秦王府留在学院的管事。他刚跑到船坞边,看到这满地打滚、手脚扭曲成诡异角度的“伤员”,当场“嗷”的一声,双腿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一股骚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他被吓尿了!

“你……你们……放肆!”那管事指着老杀才,声音抖得像筛糠,“你可知我们是……是秦王殿下的人!你们……你们这是在造反!”

老杀才眼皮都没抬,依旧在欣赏着龙骨。

顺子却走了过去,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

那管事被一巴掌抽飞出三米多远,满嘴的牙混着血沫子喷了一地!

“你家王爷算个什么东西?”老杀才终于回过头,淡淡地瞥了那管事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蝼蚁。

“回去告诉朱樉那小兔崽子,他的人,老子废了。”

老杀才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

“不服,让他亲自滚来浙江找我!老子就在这儿,等着他!”

……

朱算在林风和独眼龙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向了船坞。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却充满了坚定。她想亲眼看看,这位能教出先生那般人物的师公,究竟是何方神圣。

当她走到船坞边,看到那满地狼藉和那个壮硕如山、杀气如海的背影时,心脏还是忍不住漏跳了一拍。

那就是师公吗?

那个……仅仅一个背影,就仿佛能压塌天地的男人!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老杀才缓缓转过身。

在看到朱算的那一刻,他身上那能止小儿夜啼的滔天杀气,竟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张饱经风霜、刻满杀戮痕迹的老脸上,竟然挤出了一个……有些僵硬,却无比和蔼的笑容。

他上下打量着朱算,就像一个普通的老爷子在看自家孙女,眼神里全是满意和心疼。

“丫头,身子骨太弱了。”

他走上前,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朱算有些紧张,怯生生地躬身行礼:“学……学生朱算,拜见师公。”

“好,好!”老杀才哈哈大笑,声音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他扶起朱算,那双刚刚还决定了数十人悲惨命运的大手,此刻却异常轻柔。

他盯着朱算那双清澈又倔强的眼睛,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问出了一句让林风和独眼龙魂飞魄散的话。

“丫头,光会算术可不行,容易被人欺负。”

“想学杀人吗?”

“我教你啊。”

……

与此同时,应天府,朱雀大街。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临淮王府的迎亲队伍,如同一条红色的长龙,浩浩荡荡地向前延伸。

朱剩骑在一匹神骏的白马上,胸前一朵硕大的红绸花,把他那张俊脸衬得……更加吊儿郎当。他一边走,一边还拿着个酒葫芦,时不时灌上一口,引得路边围观的百姓阵阵发笑。

“这临淮王,大婚之日还这么不着调!”

“嘘!你懂什么,这叫真性情!”

队伍刚行至朱雀大街的十字路口,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由远及近,如同一阵狂风席卷而来!

“希律律——!”

二十名身着皮甲,腰悬弯刀的蒙古武士,横刀立马,生生拦住了迎亲队伍的去路!

为首的汉子,身材魁梧,面容冷峻,一双鹰隼般的眸子死死盯着马上的朱剩,腰间那把镶嵌着宝石的弯刀,在阳光下闪烁着森然的寒光!

整个大街瞬间安静了下来!

喜庆的气氛,被一股肃杀之气冲得一干二净!

“王保保!”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来将,发出一声惊呼!

正是那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元末名将,如今归降大明的汝阳王,王保保!

“朱狗剩!”王保保用生硬的汉语,发出一声压抑着怒火的低吼,“我妹妹呢?!”

朱剩翻身下马,整了整被风吹歪的大红花,对着王保保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仿佛见到了亲人。

“哎哟!大舅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他嬉皮笑脸地凑上去,“观音奴正在叔母备好的府里等着呢,就等我把她接回去了!”

“少废话!”王保保“呛啷”一声,抽出弯刀,刀尖直指朱剩的咽喉,“我只问你,是不是你逼她的?!”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迎亲的王府护卫们纷纷握紧了兵器,面色不善地围了上来!

就在大战一触即发之际,队伍中间那顶八抬大轿的帘子,被一只纤纤玉手猛地掀开。

“哥!你敢对我的夫君动刀子,是想死吗?!”

一道清脆又带着几分嗔怒的声音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华美嫁衣,头戴凤冠霞帔的绝色女子,正俏生生地站在轿门口。虽然隔着红盖头,但那婀娜的身姿和眉眼间的风情,已是倾国倾城。

她没理会自己的兄长,反而一双美目瞪着朱剩,嗔道:“朱狗剩!说好了吉时来接我,怎么磨蹭到现在?是不是又偷懒了?看回去我怎么收拾你!”

这一番话,又娇又嗔,哪有半分被逼迫的模样?

王保保当场就愣住了,举着刀,一脸的难以置信:“观音奴,你……你这是心甘情愿的?”

“哥!”观音奴,也就是王宝宝,跳下花轿,一把抢过兄长手里的弯刀还回刀鞘,没好气地说道,“朱郎对我情深意重,皇后也待我如亲生女儿,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今天要是敢闹事,我就……我就不认你这个兄长了!”

朱剩见状,连忙凑过去,一把搂住王宝宝的纤腰,对着王保保嘿嘿一笑:“大舅哥,来都来了,不如喝杯喜酒再走?”

王保保看着妹妹脸上那藏不住的幸福和娇羞,再看看朱剩那一脸欠揍却又不见半分虚伪的笑容,紧绷的脸终于松弛下来。他长叹一声,仿佛泄了全身的力气。

“罢了!罢了!”

他收起弯刀,眼神却再次变得锐利,死死盯着朱剩:“朱剩,你给老子听着!你若敢负了她,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必取你项上人头!”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古朴的锦盒,扔了过去。

“这是我扩廓帖木儿家族的传家宝玉,给你们的贺礼!”

……

婚宴之上,宾客尽欢。

朱元璋看着正被灌得晕头转向的朱剩,和一旁满眼心疼的王保保,竟是偷偷抬起袖子,抹了把眼泪。

一旁的马皇后好笑地戳了戳他:“重八,你这是高兴呢,还是心疼赏出去的那些银子?”

“都有!都有!”朱元璋嘿嘿一笑,满脸褶子都舒展开了,“不过这小王八蛋,总算是办了件让咱省心的事!”

宴席散去。

新房内,红烛高照,春意盎然。

王宝宝摘下沉重的凤冠,长舒了一口气。她一回头,就看见朱剩正对着红烛,一个人嘿嘿傻笑。

“笑什么呢?跟个傻子一样。”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朱剩一个饿虎扑食,直接将她拦腰抱起,扔在了铺满花生桂圆的大红喜床上,自己也压了上去。

他坏笑着,在她耳边吹着热气,声音沙哑。

“当然是笑……我终于娶到这天底下最美的媳妇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