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穿越崇祯太子,绝不让大明亡了 > 第140章 人仰马翻,血流如海……两军硬生生撞在了一起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140章 人仰马翻,血流如海……两军硬生生撞在了一起

四月二十二日,巳时三刻(上午十点半许),山海关西罗城以西,旷野战场上,天空依旧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不堪重负,随时要压垮这片修罗杀场。

风声中夹杂着浓烈的血腥、硝烟,还有泥土翻涌的浑浊气息,带着一股铁锈般的甜腥,整个场地一片浑浊。

吴三桂率领的关宁铁骑主力,在付出了惨重代价,勉强摆脱刘宗敏预设的死亡车阵与火铳网,又以一记漂亮的“回马枪”挫败刘芳亮追击骑兵的锐气后,并未获得丝毫喘息之机。

整个大军如在刀尖上跳舞,必须在闯军合围之前,撕开一道口子,重新夺回战场主动权。

此刻,这支疲惫却依旧凶悍的百战精锐——关宁铁骑,正划出一道巨大的弧线,朝着闯军大阵的右翼方向,进行迅猛的战术迂回。马蹄声如同奔雷,卷起漫天尘土。

关宁军骑士们伏在马背上,脸色因疲惫愤怒而扭曲,但眼神深处,还燃烧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疯狂。他们知道,停下来就是死,只有不断运动,不断冲击,才有一线生机。

然而,就在他们迂回的方向上,另一支严阵以待的闯军精锐,早已张开了死亡之网。

闯军右翼,并非空虚之地。制将军、李自成的养子张鼐,亲率一万五千闯军精锐骑兵,早已列成一个展开的雁形阵,如一只蓄势待发的巨鹰翅膀,静静地横亘在关宁军迂回的必经之路上。

与装备精良、普遍配备三眼铳的关宁铁骑不同,张鼐麾下的这支闯军骑兵,装备相对简陋。他们大多身披棉甲或皮甲,主要武器是强弓硬弩和雪亮的马刀。战马也多是从中原各地缴获或征用的蒙古马、河曲马,耐力出色,但冲击力略逊于关宁军优质的辽东战马。

然而,绝不能因此小觑他们!这些闯军骑兵,几乎全是跟随李自成、刘宗敏转战南北,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百战老兵。他们或许不擅长江河般的重骑兵集群对冲,但极其擅长骑射骚扰、侧翼包抄、追击溃敌,个人武艺彪悍,战斗经验极其丰富,对战场形势的把握更是炉火纯青。

张鼐本人,年少成名,勇猛果决,深得李自成信任。他立马于雁形阵的中央靠后位置,面色冷峻,目光锐利如鹰,紧紧盯着远处烟尘大作、正高速逼近的关宁铁骑洪流。他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名震天下的关宁铁骑而有丝毫怯懦,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冷静残忍的弧度。

“传令。”张鼐声音不高,清晰传入身旁传令兵耳中,“全军张弓,备箭,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发射!”

“得令。”令旗挥动。

“哗啦啦——”一阵整齐的弓弦拉动声!

一万五千名闯军骑兵,齐刷刷地摘下了背上的强弓,从箭壶中抽出了锋利的雕翎箭,尤其是其中不少人手中的弓,弓臂粗大,弓弦紧绷,闪烁着牛角和筋腱的油光。

这正是从明朝京师武库中缴获的精良复合弓,拉力强劲,射程远超寻常骑弓,有效杀伤距离可达五十步乃至更远。

张鼐冷静地计算着距离。

二百步……

一百五十步……

一百步……

关宁铁骑的速度极快,马蹄踏地的震动已经清晰可闻。

“八十步。”了望哨兵嘶声喊道。

张鼐不为所动,目光死死锁定着冲锋在最前面、那杆异常醒目的“吴”字帅旗下的身影。

“六十步。”

“五十步。”就是现在,张鼐眼中精光爆射,猛地挥下手臂!

“放箭。”

“嗖嗖嗖嗖嗖——”

如夏日骤起的蝗灾,又似死神挥出的漫天鞭影,数以万计的箭矢,瞬间脱离弓弦,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致命的抛物线,形成一片遮天蔽日的死亡乌云,朝着正全力冲刺的关宁铁骑前锋,劈头盖脸地笼罩下去——

这一波箭雨,不仅来自张鼐的骑兵,更是得到了其身后不远处、闯军中军大阵内数千名弓箭手和弩手的协同齐射,箭矢的密度,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举盾,护住头脸,加速,冲过去!”冲锋在最前面的吴三桂瞳孔猛地收缩,声嘶力竭地大吼,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如飞蝗般的黑点,在瞳孔中急速放大。

但是,太快了,距离太近了。

骑兵集群冲锋的速度,使得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规避。

“噗噗噗噗噗——”

箭矢入肉的沉闷声响,如雨打芭蕉般密集响起,瞬间盖过了马蹄声和风声。

“啊,我的眼睛……”

“希津津——”战马惨烈的悲鸣。

“保护大帅……”

冲在吴三桂身旁的亲卫骑兵,瞬间倒下一片。锋利的三棱箭镞轻易地穿透了他们身上的布面甲和锁子甲。有的被射中面门,当场毙命;有的被射穿脖颈,鲜血如泉涌出;更多的是战马中箭,吃痛之下人立而起,将背上的骑士狠狠摔下马来,随即被后面蜂拥而至的铁骑踏成肉泥。

仅仅这一轮箭雨,关宁军前锋至少有上千骑瞬间损失殆尽!

人和马的尸体混合着鲜血,顷刻间便铺满了冲锋的路径……整个冲锋的锋矢阵型,为之一滞。

惨叫声、马嘶声、尸体倒地的闷响,交织成一曲残酷的死亡交响乐。

“不要停,冲,给老子冲过去。”吴三桂目眦欲裂,他的左臂也被一支流矢擦过,带走一块皮肉,鲜血瞬间染红了战袍。但他根本顾不上包扎,只是疯狂地鞭打着战马,试图用速度冲破这死亡箭幕。

关宁铁骑的素质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尽管遭受重创,但后续的骑兵根本来不及悲伤或恐惧,他们踏着同伴的尸体和鲜血,红着眼睛,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继续向前猛冲,速度甚至比之前更快,因为他们知道,停下来,只会成为下一轮箭雨的活靶子。

五十步的距离,对于高速冲锋的骑兵而言,不过是眨眼之间。

“四十步,三十步!”了望哨的声音都变了调子。

已经进入三眼铳的有效射程了,吴三桂甚至已经能清晰地看到对面闯军骑兵,看到那一张张充满杀意的脸。

“全军——”吴三桂举起了手中那杆沉重的三眼铳,准备下达齐射的命令,他要用灼热的铅弹,回敬刚才那波箭雨。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陡生!

对面严阵以待的闯军骑兵雁形阵,并没有如同预想中那般迎头撞上来,反而在张鼐冷静的指挥下,如早有预演一般,整个阵型突然向左右两侧急速分开。动作整齐划一,如被一柄无形的利刃从中劈开,让出了中间一大片空旷的地带。

这一下,大大出乎了吴三桂和所有关宁军将领的预料!

“不好。”吴三桂心中猛地一沉,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瞬间笼罩全身。

随着闯军骑兵的迅速散开,隐藏在他们身后的景象,赫然暴露在了关宁铁骑的面前。

那是一片更加令人心悸的死亡丛林——

闯军中军核心区域,那由谷英和袁宗第亲自坐镇的四万长枪兵主力方阵!

只见眼前,密密麻麻、一望无际的长枪,如雨后疯长的竹林,森然矗立!

枪杆皆是一丈有余的白蜡杆,粗如儿臂。枪尖全部由精铁打制,在阴沉的天光下反射出一片冰冷刺骨的寒光。所有长枪,枪尾深深杵入地面,枪身以四十五度角斜斜指向前方,形成一片毫无死角、令人绝望的钢铁枪林。

枪林之后,是无数身披重甲、手持巨盾和鬼头刀的刀牌手,以及紧握镋钯、狼筅等长柄重兵器的步兵。他们眼神凶狠,如等待猎物上门的饿狼……整个方阵,散发出一股如山岳般沉稳,又满是血腥的杀气。

张鼐的战术意图在此刻暴露无遗。他根本没打算用自己的骑兵去和关宁铁骑硬碰硬,那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他的目的,就是用箭雨迟滞消耗,然后迅速让开通道,将已经提速到极致、根本来不及转向的关宁铁骑主力,直接“引导”到己方最坚固、也是对骑兵杀伤力最大的长枪方阵面前,让他们自己撞上去!

“好狠的计策。”吴三桂瞬间明白了过来,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二十步的距离,对于全速冲锋的重甲骑兵而言,根本就是刹车的距离都不够。

要么硬生生撞上去,在枪林中被捅成筛子,要么强行转向。但在如此高速下强行转向,整个阵型必然大乱,人马自相践踏,损失同样惨重,而且会瞬间失去速度,成为两侧闯军骑兵和后方追兵的活靶子。

绝境,这是真正的绝境!

“大帅!怎么办?”郭云龙在一旁焦急地大吼,脸色煞白。

吴三桂双目赤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电光火石之间,他做出了唯一可能减少损失的抉择。

“全军听令。”吴三桂的声音嘶哑,却异常尖锐,“不要停,不要直接撞阵,给老子散开,向两侧斜插,扩大接触面,用三眼铳轰开一条血路,能冲过去多少是多少,后排跟上,不准退缩。”

这是一个无奈却正确的命令。将密集的楔形冲击阵型,迅速散开成一个更宽的正面,减少单位面积内承受的冲击力和伤亡,同时利用三眼铳的近距离火力,试图在枪阵上打开缺口。

“散开,冲击!”命令被声嘶力竭地传达下去。

训练有素的关宁铁骑展现出惊人的执行力,整个冲锋集群如同一把骤然张开的扇子,锋锐的箭头部分迅速向左右两侧扩散,冲击的方向也从笔直向前,变成了斜向冲击枪阵的结合部和侧翼,速度丝毫未减。

“三眼铳,放!”几乎在散开的同时,冲在最前面的数千关宁铁骑,在军官的怒吼下,猛地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砰——”

一片震耳欲聋的爆响,数千支三眼铳在极近的距离喷吐出致命的铅弹,如一道灼热的金属风暴,劈头盖脸地砸向前方严阵以待的闯军枪阵前沿。

“噗噗噗噗……”铅弹轻易地穿透了盾牌,击碎了头盔,钻进了血肉之躯。尤其是那些站在枪阵最前排、负责支撑长枪的刀牌手,瞬间倒下一片,鲜血和脑浆四处飞溅……坚固的枪阵前沿,顿时出现了数个微小的缺口和混乱。

“杀。”趁着这短暂的火力压制,最前排的关宁铁骑,根本来不及重新装填,他们扔下打完的三眼铳,抽出了腰刀或马槊,发出绝望而疯狂的咆哮,狠狠地撞上了那片死亡枪林。

下一刹那——天地为之失色。

“轰——,咔嚓,噗嗤!”

最惨烈、最血腥、最残酷的一幕,上演了。

高速奔驰的重甲骑兵,携带着恐怖的动能,狠狠地撞上了如林般矗立的长枪,那是钢铁与血肉最直接、最野蛮的碰撞——

战马的悲鸣撕心裂肺!

冲在最前面的战马,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胸膛、脖颈就被数根乃至十几根长枪瞬间刺穿,枪尖透体而出,带出大股大股温热的鲜血和破碎的内脏,巨大的冲击力让长枪的白蜡杆瞬间弯曲成惊人的弧度,随即在令人牙酸的“咔嚓”声中纷纷折断,但更多的长枪从不同角度刺来。

马背上的骑士同样惨不忍睹——

有人被长枪当胸刺穿,挑在半空;有人被刺中腹部,肠子流了一地;有人和战马一起被刺成了血葫芦……

瞬间的撞击,就让最前排超过三千名关宁铁骑连人带马,变成了枪尖上的血肉残骸。

前排的尸体被后面涌来的骑兵和战马推挤着,硬生生地向前移动,撞向第二排、第三排的长枪。

但是,关宁军的冲锋势头太猛了,后排的骑兵根本停不下来。他们被惯性和后面的同伴推着,活人挤死人,活马撞死马,形成一股恐怖的血肉洪流,一层叠一层,继续向枪阵深处碾压过去。

“顶住,给老子顶住。”枪阵中,谷英和袁宗第声嘶力竭地吼叫着。长枪兵们咬紧牙关,用肩膀死死顶住枪杆,后排的士兵则拼命向前挤压,试图用人墙挡住这股钢铁洪流。

刀斧手和镋钯手则从枪阵的间隙中疯狂地砍杀着那些侥幸冲过枪林、却失去速度的关宁骑兵。砍马腿,钩铠甲,将落马的骑士拖下来乱刀分尸。

整个战场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血肉磨盘。

每一秒钟,都有无数的生命在消逝。

鲜血如溪流般四处流淌,很快就汇聚成一片片粘稠的血洼。残肢断臂、破碎的甲胄、折断的兵器、内脏和肠子……瞬间铺满了方圆数百步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浓烈到令人作呕。

惨叫声、兵刃碰撞声、战马哀鸣声、垂死者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俨然一幅真正的人间地狱图景。

吴三桂在亲兵的拼死护卫下,勉强从枪阵的边缘擦了过去,他回头望去,只见自己麾下最精锐的数千前锋骑兵,已经如投入沸水的冰雪般,瞬间消失在那片恐怖的枪林和人海之中。

吴三桂的心,在滴血!但他不能停,他只能继续向前冲,试图带领剩下的部队,从这死亡陷阱中杀出一条生路。

这第一轮惨烈到极致的碰撞,关宁军至少付出了超过四千骑的伤亡代价,而闯军的长枪方阵,虽然前沿被撞得七零八落,死伤同样惨重,但整体阵型依旧稳固,如一道带血的堤坝,死死地挡住了关宁铁骑决死的冲击。

胜负的天平,似乎正在向着闯军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