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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低估了王翦的决心,也高估了自己在两面受敌下的承受能力。朱棣这条毒蛇,在他全力应对王翦时,变得更加致命。

江北群山,北府军大营。

与曹彬的焦头烂额形成鲜明对比,朱棣此刻却显得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嗜血的兴奋。他派出的斥候如同敏锐的猎犬,将前线战况源源不断地传回。

“将军,飞云隘已破,秦军王贲部正向宋军第二道防线猛攻。”

“宋军‘烈风营’在黑石岭被秦军蒙毅铁骑击溃,残部正向南溃逃。”

“曹彬已从南线抽调最后两个指挥的兵力北上…”

每一条消息,都让朱棣眼中的光芒更盛一分。

“好!打得好!王翦老将军,再加把劲!”他几乎要抚掌大笑。秦宋两军的每一次碰撞,每一分消耗,都是他北府军壮大的养分。

姚广孝立于一旁,嘴角含笑:“秦军攻势虽猛,然宋军依托地利,困兽犹斗,战事恐将陷入胶着。此正合我意。”

“先生所言极是。”朱棣点头,目光投向舆图上那片因战火而变得混乱的区域,“该我们出场了,给这场大火,再添几捆干柴!”

他立刻下令,执行姚广孝的“嫁祸”与“渔利”之策。

数支精锐的北府军小队,换上精心准备的秦军或宋军衣甲、旗帜,如同鬼魅般潜入交战区域。

一支伪装成秦军溃兵的北府军小队,“慌不择路”地撞入了一处宋军控制下的村庄,他们“烧杀抢掠”,故意留下几件带有秦军标记的残破兵器,然后在宋军地方守备队赶来前扬长而去。

另一支伪装成宋军巡逻队的北府军,则伏击了一支小股的秦军辎重队,他们下手狠辣,全歼敌人,夺走部分物资,却“不慎”遗落了一面宋军低级军官的号牌。

更有甚者,北府军直接瞄准那些被打散、失去建制的秦宋两军溃兵。对于这些惊魂未定、缺粮少药的散兵游勇,北府军展现出截然不同的两种面孔:对于小股、精锐的秦军溃兵,他们往往选择突袭歼灭,夺取其精良的装备;对于人数较多、或士气低迷的宋军溃兵,则派出能言善辩之士进行招揽,以“同是汉家儿郎”、“共抗暴秦”为口号,许以粮饷,吸纳其中青壮。

短短十余日,北府军不仅通过这种手段获得了大量急需的兵甲、粮秣,其兵力更是在吸纳了大量溃兵和部分走投无路的百姓后,悄然突破了两千大关!而且,成分虽然依旧复杂,但经历过血火淬炼的老兵比例在增加,整体战力不降反升。

庐州府,宋军江北大营。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前线节节败退,后方也不得安宁。

“大帅!永丰镇遭‘秦军’溃兵洗劫,粮仓被焚!”

“报!一支运往黑石岭的箭矢队在野狼谷被‘宋军’伏击,物资尽失!”

“各地均发现小股溃兵为祸,其中多有疑似朱棣部伪装,挑拨离间…”

曹彬听着这些报告,只觉一股逆血涌上喉头,眼前阵阵发黑。他岂能不知这是朱棣的诡计?但他现在焦头烂额,主力被王翦死死缠在北线,哪还有余力去清剿这些神出鬼没的“影子”?

“朱棣…恶贼!吾誓杀汝!”曹彬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笔架乱颤,却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他现在是前门拒虎,后门进狼,不,是进了一条更加狡猾阴毒的蛇!

而此时的秦军大营,王翦也接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报告。

“大帅,我军一支斥候小队在侧翼失踪,现场发现宋军制式弩箭,但…箭法刁钻,不似宋军惯常战法。”

“有溃兵汇报,遭遇小股‘宋军’袭击,其战力彪悍,进退如风,疑似…并非普通宋军。”

王翦花白的眉毛微微蹙起。他盯着沙盘上那片位于他进攻锋线与曹彬防线之间的混乱区域,目光深邃。

“朱棣…”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这条丧家之犬,看来并不安分,竟想在这浑水中摸鱼,甚至…还想咬上猎人一口?

“传令王贲、蒙毅,”王翦沉声道,“进军途中,留意侧后,若遇非宋军建制之武装,无论打着何方旗号,皆可视作敌军,坚决打击!”

他不会被朱棣的小把戏迷惑,但也绝不会忽视这条潜藏暗处的毒蛇。在他的棋盘上,任何可能影响战局的棋子,都必须予以重视,或利用,或清除。

江北大地,烽火连天。秦宋两大主力如同两条巨蟒死死绞杀在一起,每一次翻滚都地动山摇,血肉横飞。而朱棣的北府军,则如同附在巨蟒身上的水蛭,贪婪而狡诈地吮吸着双方的鲜血,悄然壮大。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朱棣这个渔翁,正屏息凝神,等待着两只巨兽筋疲力尽、露出破绽的最终时刻。

秦军的兵锋,如同烧红的烙铁,在江北地图上狠狠犁过。王贲所部陇西锐士,挟攻破飞云隘之威,不顾伤亡,连续凿穿宋军数道临时构建的防线,兵锋直指曹彬江北大营的北面门户——庐州城!一旦庐州有失,曹彬的江北军团将被彻底分割,陷入各自为战的绝境。

压力,如同实质的山峦,重重压在曹彬肩头。帅帐内,气氛凝固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将领们人人面色灰败,眼神中充满了血丝与绝望。

“大帅…撤吧!退回江南,依托长江天险,尚可…”一员老将声音颤抖,话未说完,便被曹彬冰冷的目光逼了回去。

“撤?”曹彬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困兽般的狰狞,“往哪里撤?身后是长江,对岸是虎视眈眈的残明水师!王翦的铁骑会像赶羊一样把我们赶下江!就算过了江,丢了江北,朝廷会放过我等?陛下会放过我等?!”

他猛地一拍案几,震得令箭筒嗡嗡作响:“唯有死战!庐州城高池深,粮草尚可支撑一月!只要守住庐州,拖住王翦,待朝廷援军…”

“援军?”另一员将领苦涩打断,“大帅,朝廷…朝廷还有援军可派吗?西边唐军,南边…怕是早已自顾不暇!”

这话如同尖刀,刺破了最后一丝幻想。帐内陷入死寂,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曹彬胸膛剧烈起伏,他知道这将领说的是事实。但他不能退,也无路可退!

“传令!”曹彬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血色,“放弃所有外围据点,所有兵力,全部收缩至庐州城内!征发城内所有青壮,上城协防!拆毁民房,获取滚木礌石!将所有库存火油、火药,全部搬上城头!本帅要与王翦,与这庐州城,共存亡!”

他要用这座坚城和麾下最后的力量,赌上一切,与王翦进行一场最惨烈的巷战,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崩掉秦军几颗牙!

与此同时,北府军大营。

朱棣和姚广孝几乎在曹彬做出收缩防守决定的同时,便接到了确切情报。

“曹彬要固守庐州?”朱棣看着舆图上那座被重重标记的城池,眼中光芒闪烁,“看来,他是真的被王翦逼到绝路了。”

姚广孝捻动念珠,缓缓道:“困兽之斗,最为惨烈。庐州攻防,必是尸山血海。然,此亦是我军天赐良机。”

“先生的意思是…”

“曹彬收缩兵力,其广袤后方,尤其是粮草转运之枢纽、兵力空虚之城镇,皆如脱去甲胄之肥羊!”姚广孝眼中毒光再现,“王翦主力被牵制于庐州城下,无暇他顾。此时,正是我北府军大肆扩张,攻城略地,真正在这江北扎下根基之时!”

朱棣闻言,胸中豁然开朗!不错!鹬蚌相争,他这渔翁不仅要得利,更要趁机将这片水域,变成自己的池塘!

“传令!”朱棣霍然起身,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全军拔营,目标——向西,进入宋军兵力空虚的腹地!”

他没有选择靠近庐州战场,那里是两大巨头的角力场,过于危险。他选择了西进,那里有数座因曹彬收缩兵力而防御薄弱的城镇,更有连接南北的粮道枢纽!

“赵黑虎!”

“末将在!”已然成为北府军一名悍将的赵黑虎出列。

“命你为先锋,率五百精锐,多带轰天雷与火药,给我拿下‘临淮关’!此关乃西进咽喉,务必速战速决!”

“诺!”赵黑虎狞笑领命。

“其余各部,随我主力,直扑‘弋阳镇’!那里是宋军西路粮草囤积之地,拿下它,我军半年之内,再无粮草之忧!”

“诺!”

北府军这台战争机器,在蛰伏观望许久后,终于开足马力,向着宋军暴露出的柔软腹部,亮出了狰狞的獠牙!

临淮关,守军不足三百,多为老弱。当赵黑虎带着五百如狼似虎的北府军精锐,趁着夜色发起猛攻,并将为数不多的轰天雷投向关墙时,守军的抵抗意志瞬间崩溃。不过半个时辰,关隘易主。

弋阳镇,守将听闻临淮关失陷,又见北府军主力浩浩荡荡杀来,竟不敢而逃,留下满仓粮草辎重。北府军兵不血刃,占领此镇,缴获之丰,远超以往任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