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217.清水彩的一生（2）
古田药只好借故将那些玩偶带进洗手间，将他们的塑料眼球挖出来，处理掉监视器，仔细检查没有问题以后，古田药才重新将那些玩偶交给清水彩。
看着那些电子线路复杂的精密仪器在马桶水的漩涡中慢慢消失。
古田药觉得一种成就感府上心头。
“再见了，下桥家的疯子们，你们一辈子也别想找到我。”
清水彩将脸探进来。
“话说，要不要带个帐篷什么的，说不定会没有住宿的地方的。”
“不用！！”
古田药坚决的驳斥，他怀疑上一世自己就是因为背了太长时间的帐篷，才很早就腰间盘突出了。
日本绝非蛮荒之地，根本就不需要那种东西。
坐上了前往福岛的客车，在座位上，清水彩始终紧紧地抱着古田药的身体。
古田药感觉到有些不适应，有时候会用手去掰开清水的手。
然而简直像是把浑身的重量都倚靠在她身上一样，清水彩将脑袋靠在她的胸口上。
“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啦，你一定要好好对我啊。”
“我知道，我知道。”
路过吉野町，漫山遍野的樱花树，满山的粉白花朵照旧如常。
可和上次不一样，古田药和清水彩都没有去看。
感觉到一股巨大的责任，古田药轻轻地摸着清水彩的脑袋。
“你女儿真可爱。”
坐在隔壁座的老奶奶这么说。
“才不是女儿咧，一看就是情侣吧。”
清水彩失去了一贯的礼貌态度，呲出牙齿，态度凶恶地说道。
“是么？那就是叔叔？”
“也不是啊，都说了是情侣了。”
古田药只觉得头越来越疼，上一次还有上上次读档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这次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从几天前就已经开始了，古田药早就意识到了。
那疼痛如同附骨之蛆，时时刻刻存在在古田药脑海里。
导致现在都古田药很难集中注意力，时时刻刻都在被那痛苦折磨着。
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没有心思听那老太太与清水关于关系的争论，古田药在车上沉沉睡去。
他闻着皮革座椅散发出来的浓烈的味道，脑袋里面的疼痛更甚。
没关系啊，人生不过就是40年，50年，60年，只要熬过去就好了。
伴侣无非就是说说话，聊聊天，打打架，也没有什么啊。
大扫除，门松，炸虾和荞麦面，红白歌会。
自己早就已经经历过了。
等到古田药醒过来的时候，清水彩还在和那老太太聊天。
窗外变成了黄昏，山中湖上巨大的太阳正缓缓地下坠，周围的空气陷入昏暗的压抑。
“当然是初夏的鲣鱼更好吃啊。”
“不对啊，明明是秋天的更好吃。”
话题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古田药和清水彩的关系变成了食物的话题。
清水彩的眼神看向古田药，看见古田药醒过来，立马抱住古田药的肩膀不肯松开。
“喂，你这家伙，要睡到什么时候啊。”
虽然是这么说，可古田药在睡着的时候，清水也没有叫醒他。
这家伙，刀子嘴豆腐心的样子怎么越来越明显了。
这样子，会被男人欺负的啊。
想要说些什么回应清水彩，可是嘴角动了几下，牵连着脑袋开始疼，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第二天的时候，路过熊树村和大和町，
满山遍野的梯田，清水彩趴在窗户上静静地看着。
“大米就是从这样的土地上长出来的吧。”、
“那不是大米，是水稻啊，不过，的确棚田上的水稻长得比较好啊。”
“棚田，那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梯田啊，是我们那里的说法？”
“你们那里？”
清水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啊啊，我的意思是我们要去的地方的说法，哈哈，因为要到那个地方生活，所以调查了很多啊。”
“说谎！”
可恶，这个清水彩的专属技能真的好麻烦。
“切。”
“喂，你刚才切了吧。”
“没有啊，你听错了吧，清水。”
“又在说谎。”
真的好麻烦。
手指几乎戳到了古田药的鼻子上，小鹿进入了暴怒形态。
直到下了车，开始步行，还在不停地唠叨这件事。
“啊，真是没想到啊，男人满嘴都是谎话，一点都不值得相信。”
听着这样的唠叨，古田药背负着行李一声不响地往前走着。
之前走过的流浪的道路，古田药已经驾轻就熟，丝毫不会迷路，可虽然没有了野生帐篷的压力，脑袋里面还在疼。
清水彩拍了拍古田药的肩膀，虽然脸上正露出不快的表情，还是不情不愿地接过来古田药手里的一个提包。
“喂，不用啊，我拿着就好。”
“少啰嗦，我也是很有力气的。”
“好好好..。”
正在气头上，古田药也不敢招惹她。
两个人闷着头超前面走着。
阳光，山峰，森林，河流，还有红叶。
古田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可是看着清水彩怒气冲冲地样子，又总觉得自己有安慰她的必要。
“你看，那是阿贺野川山。”
凭着自己的经验，古田药向清水彩介绍起远处的山脉来。
“什么？那也是山么？”
“是，阿贺野川山的确海拔不高，地势也比较平缓，但是，上面生长的树林可是很茂盛的，那些木头，材质都很好啊。”
“喂，你怎么好像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别开自己的脸，不让清水彩看到自己表情。
“喂，我都说了，我有调查过的啊。”
“哼哼，只是死记硬背吧。”
“真要说那件事，你不才是高手么?”
“是啊，我就是只擅长应付死板的事情啊，不然，谁会跟你来这里啊。“
说完这句话，清水彩好像后悔了，她立马说。
“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我反悔了，你明白吧。”
不再接她的话茬，古田药接着指着远处的山说。
“那是磐梯山，是火山哦。它的山体由多个锥形的火山口组成，每个火山口都有自己的山峰，其中最着名的是磐梯吾妻山，它的外形像一座完美对称的圆锥形山峰。”
听到自己完美熟练的解释，清水彩看上去却没有很开心的样子。
“我知道啦，我自己会看的啊。”
“话说，你之前是不是来过啊。”
“完全没有啊。”
一边说着，一边古田药把脸转向山峰。
“啊，把脸背过去了，果然就是来过吧，跟别的女孩子一起来过吧。”
“喂，我说你啊，明明出发前很温柔的，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
“都是因为你啊!!”
语无伦次地，清水彩吼着，眼角又有眼泪要冒出来。
按理来说，吃下了万能药的清水应该已经完全康复了才对。
可看着清水彩现在那眼角含泪的样子，古田药也不敢多说什么，继续闷着头背着行李赶路。
本来还想说更多有关于火山的话呢。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感觉只要和清水说话就会吵架。
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本来，和野见英子呆在一起的时候，实在是不用去想说什么话。
就算是因为口角而吵起来，野见英子那种性格，不一会就会把吵架的事情忘掉，重新贴到古田药身上来。
可清水彩不一样，这家伙，吵架的时候就像是在学习一样认真。
吵架结束之后，也总是要分出来个对错才肯重归于好。
“喂，抱歉啦。”
古田药想着，又凑上去说。
“哼。”
清水彩不满地看着他，将脑袋别向一边。
似乎是不满意自己的道歉，古田药知道为什么。
他想了半天说到。
“的确，是和别人一起来过。”
“看吧，看吧，我就说，一定是这样。”
“但是，那个女生已经死了啊。”
突然，古田药这么说。
没错，已经死了。
这次的自己绝对不是在说谎，可以用毫无愧怍的眼光看向清水彩的眼眸。
那清澈的眼眸中充满了疑惑，和古田药的瞳孔对视。
察觉到古田药并没有在说谎，清水彩小声地用依旧很生气的口吻说。
“死了，死了真是太好了。”
“喂，不应该那么说吧。”
一瞬间，听到清水彩说的话的一瞬间，古田药感觉到脑袋里一阵热血上涌。
怎么骂我都可以，但是不应该说英子。
双手抓住了清水彩的肩膀，眼光中透露出愤怒。
“给我把那句话收回去！”
大声地咆哮，在有些被山脉包围的地形里面甚至形成了小小的回音。
他看到清水彩的脸庞下留下泪水，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可是，胸腔中的愤怒之火依旧无法扑灭。
只是稍微地用了一下委婉的口吻。
“把那句话收回去吧。”
用着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他，清水彩慢慢后退着。
“我不要，我不要！”
看着清水彩执拗的面孔，古田药突然觉得之前的争执都没有意义。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啊。
古田药伸出手来，碰了碰清水彩的肩膀，她立马很愤怒地用手将古田药的手打开。
接下来的一天，两个人都没有在说话。
到了晚上，到了小旅馆。
被烟熏黑的门窗和玻璃倒映着清水彩那不快地脸颊。
那双野生粗眉从上午的时候就狠狠地皱在一起。
抱歉啦，清水。
在心里这么说，古田药连搬放行李的时候都轻拿轻放，生怕哪里在惹得她不高兴。
小鹿只是和往常一样洗漱，然后一声不响地钻进被子里面躺下。
古田药突然想起来之前和野见英子刚刚离开福岛的时候，那时候，虽然自己不爱听，可野见英子都会在晚上跟自己说一堆自己根本就不感兴趣的摔跤知识。
现在想来，自己和野见英子的关系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拉近的。
虽然蠢了一些，但是说不定是很有效果的办法。
看着外面繁星满空，古田药突然想起来之前和清水彩说过飞鸟时代的话题，于是开口说道。
“在日本历史的长河中，飞鸟时代是一个充满繁荣和变革的重要时期。飞鸟时代跨越了从公元592年至710年的时间段，标志着日本从一个以氏族为基础的统治体制向中央集权的政治结构转变的时期。这个时代得名于当时首都所在地的飞鸟（现今奈良）。飞鸟时代见证了日本政治、文化和社会的重大变革。....。”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清水彩把脸转了过来，她的那双眉毛也变得柔和。
随着古田药慢慢的叙述，清水彩从她的被窝里面爬出来，靠近古田药的身体，一把抱住，将脑袋藏在古田药的胸前。
那双一直在皱着的野生粗眉看上去也终于好了一些。
“...在这个时期，日本接触到了炎国的唐朝文化，并积极吸收和学习了许多先进的制度和技术。随着政治权力逐渐集中于天皇和中央政府，飞鸟时代开创了日本的官僚体制和法律制度，为后来的平安时代奠定了基础。同时，飞鸟时代也是日本文化繁盛的时期。在这个时期，佛教迅速传入日本，对日本的宗教、艺术和建筑产生了深远影响。许多着名的寺庙和佛像就是在这个时期建造的，如法隆寺和大佛...。”
手指在古田药的胸前移动着，摩挲着古田药衣服的布料。
“你很喜欢那个女孩吧。”
突如其来的问题打断了古田药的讲述，听到这个问题，一瞬之间，他不由得觉得有些茫然。
抬头看向窗外，四十年前，也是一样美丽的夜空。
可是，那样想象是不对的，想必在那个世界，在那个自己和野见英子私奔的世界里。
自己正和她在小旅馆看着夜空吧。
wwe，K-1，稀势之里。
受到野见英子的影响，现在的自己对于这些知识都了然于胸。
他抚摸着清水彩的刘海，心脏在悸动且愧疚的，那种愧疚正是因为此刻，心中的悸动却并非是因为怀中的女孩所产生。
“是啊，很喜欢。”
知道清水彩能看出自己是否在说谎，古田药索性不再隐瞒自己的心声。
“非常，非常喜欢。”
他察觉到清水彩的手指死死地绞住了自己胸前的衣服。
“真狡猾啊，那个女生。”
清水彩小声地这么说。
她突然好像很有精力的样子，跨坐在古田药的身体上，有些紧张地看着古田药。
鼻翼在翕动，眉毛在轻微地抽搐，手指依旧死死地拽紧着布料。
“那么，认真回答我的问题，药。”
“是因为那女孩死了才来找我的么?”
犹豫良久，清水彩问出来那样的问题。
可此时此刻，野见英子的身影却似乎和清水彩重合起来。
那个时候的自己手里握着电话，对话那头传来野见英子的声音。
“我...，我是蛇口学姐的替代品么？”
跨过时空，两个女孩重叠在了一起。
“不是啊，不是，英子，你不是啊。”
下意识地，古田药喊出来野见英子的名字。
焦急而急促，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一样。
恍惚之后，他看到清水彩茫然地跨坐在自己身上。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在回答清水彩的问题时提到了另外一个女孩的名字。
真该死。